“莫要犹豫了,时间仓促,耽搁不得,再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卞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说道:“好,你们的恩情我卞喜记下来,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
说罢,卞喜抽身离开,自始至终,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黑夜中,东莱军越战越勇,他们在各种将领的统帅下杀的性起,而卞喜逃后,贼寇再无反击之力。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贼营便陷入了沉寂。
东莱军已经杀透了敌营,顺利会师。
此番一战,贼寇多数战死,只有百十人侥幸存活,而东莱军也付出了不下三百人的伤亡。
当然了,与收获的一千匹战马想必,此番夜袭,李贤完全赚大了。
当出城夜战的两营人马回转临济的时候,被喊杀声惊醒的乡民们纷纷从家中探出门来。
看模样,应该是官军胜了!
瞧瞧那些马儿,临济城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多马?
毕竟是介亭李三郎的兵马,连卞喜说败也就败了。
打了胜仗之后,临济乡民们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夜,他们生怕乱卒滋扰。
哪曾想,直到鸡鸣三阵,外头依旧没有陌生人光临的迹象。
不少人顿时放下了心,看模样李贤麾下的兵马真的不扰民!
折腾了一夜,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李贤才从榻上起身。
昨夜里,李贤虽然没有身先士卒,与胡庸共赴沙场,可立在城头上,他的精神却也是高度紧张。
只有李贤自己明白,天下所有人都可以失败,唯有他败不起,
刘备败了,便只能到处迁徙,流浪,吕布败了,空有一身勇武,却只能屈居人下,李贤若是败了,北海国还会有他的位置吗?
没了北海国做根基,李贤又谈何立足?
洗脸、更衣,李贤刚刚吃了些肉食,冷不丁的听到门外来报:“报,使君,城外涌来大股流民,贼寇正驱赶着他们攻城”
“什么?混账东西,连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真是禽兽不如”
嘴里破口大骂,李贤脚步不停,他冲出院外,接过亲卫递来的缰绳便翻身上马,只往城头而去。
等待李贤来到城楼上的时候,密密麻麻的乡民已经来到了三十步远的位置。
这些百姓只要再近一些,临济城的城门就危在旦夕了。
李贤勃然大怒,他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射箭呀!”
徐盛略一犹豫,道:“那可都是无辜的百姓呀”。
徐庶不发一言,只是眸中的怒火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黄巾驱赶百姓攻城,之前大家只是听说过,却从未见识过。
本以为这样的情景这辈子也不会出现了,哪曾想,今日卞喜却让大家伙儿开了眼界。
不知何时,临济县令也来到了城头,他望着城下的乡民,嘴唇颤抖不已:“他们可都是我乐安国的百姓呀,卞喜可恨,贼子可恨!长史,你能否救救他们?”
李贤大怒:“我昨晚上是怎么跟你讲的?我让你通知麾下百姓撤离此处,我问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派人去做?”
临济县令耷拉着脑袋,嘴里辩解道:“我以为卞喜不会下这等狠手,便想着今日通知也不迟,哪曾想……”
“你该不会以为卞喜真的成了官军吧?我告诉你,就算卞喜降了曹操,就凭他今日间的罪责,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杀了他!”
李贤咬牙切齿,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乡民离的越来越近了,这时候,距离城门不过十五步。
不远处,卞喜已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任你李贤奸猾似狐,到头来还不是被老子的这杀手锏搞的束手无策?
卞喜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传我命令,随时准备攻城,入城之后,三日不封刀”。
“哈哈,大头领英明!”
城外的乡民在贼寇的逼迫下,痛哭流涕地往城墙而来。
东莱军卒投鼠忌器,不敢拉弓射箭。
射杀平民,这若是传扬出去,足以使人身败名裂。
不过,事到如今,李贤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昨夜的战果已经清点完毕,卞喜逃了,营中只有九百军卒。
杀了千把人,对于过万精兵的贼寇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卞喜跟后军回合之后,可以说的是实力犹存!
“传我军令,放箭,违令者斩!告诉城外的乡民只要他们伏倒在地便可免去一死!”
“伏者免死!”
“射!”
徐盛受过李贤大恩,他当即弯弓搭箭,只取一百步远的官军大纛。
“哚!”箭矢入木三分,犹在颤动不已。
好大的力气,好准的劲头!
卞喜暗吸一口冷气,如果对方的目标是自己,那岂不是自己的脑袋也会像木杆一样被箭矢穿骨而过?
脑袋再硬还能赢得过木头?
被徐盛如此羞辱,卞喜怒了,他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让那帮乡民腿脚快些,谁要是误了我的大事,我非把他扒皮抽筋不可!”
城头上,神策军的第一波箭羽已经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