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昭正色道:“恶人?难道你真以为全天下的有钱人都是恶人么?”
辛秋白丝毫不退让,语气强烈的说道:“难道不是么?别以为你今天救了我,我就会感恩于你。你若扪心自问,自己家中可曾压榨、剥削过那些穷苦的人们?你们这些人是不可能脱得了干系。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人的恶意盘剥,才会逼迫今时今日那么多穷人揭竿而起。”
祖昭深知辛秋白现在的心思已经根深蒂固,若是单靠言语就想说服她实在有些困难。他再次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若真认为现在揭竿而起的人都只是为了生存,为何你却沦落到连一碗饭都吃不了?是,我承认目前郡内动乱与许多流离失所、困苦不已的老百姓有关,但你真以为他们造反就有饭吃么?你为什么不觉得他们是被人利用?又或者他们在填补肚子之后,又会有多少人吃不饱肚子?”
他其实大致上猜得出来,辛秋白独自一人游荡,肯定是与同伙发生矛盾,又或者是被同伙抛弃。既然自己没办法从正面道理上来说服辛秋白,那也就只能通过旁敲侧击来消弱对方顽固不化的念头,最起码不是全然无从对话。
辛秋白怔了怔,原本黯然的神色更显出一层失落,她垂首,呆滞,全然再没有其他任何的动作,就放佛陷入定身咒一般。
看来,果然没有猜错!祖昭看在眼里,心里暗暗感叹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辛秋白缓缓的开口:“只能说,是我看错了人。”
祖昭叹道:“但凡事情都不能看表面。”
辛秋白忽然显得有几分魔怔一般,近乎发痴的说道:“我一样会杀了他。”
祖昭怔了怔,奇怪的问道:“谁?”
辛秋白似是从回忆中脱离出来,她抬眼了祖昭一下,眼神满是复杂,不过却没有说话。
祖昭知道对方心中肯定仍然有芥蒂,他不会急着向辛秋白追问自己需要的情报线索,待到彼此能够进一步信任时,相信那个时候辛秋白也不会有其他心理上的负担。顿了顿后,他一转语气,说道:“行了,这几日你大可在这里安心休息。不过,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再有乱来的心思,不管你我有什么样的恩怨,只希望眼下能够消停一阵,你可同意?”
辛秋白沉思了一阵,尽管没有说话,但是却微微的点了点头。
祖昭接着又说道:“你若有什么需要,大可对门外的仆从吩咐。好了,你且先好好休息,我就此告辞。”说罢,转身离去。
辛秋白望着祖昭的背影,神色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