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一件事情吗?”甄宓的语气中透漏着疑惑:“那你留下我是要干什么?”
“我是想向你请教一下王允和貂蝉的事情,怎么?你以为陶某干作甚?”
这话一说完,甄宓差点没找个地缝自己钻进去。
自己适才是在瞎捉摸什么呢?
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居然主动往那方面想……这下子这人可丢大了!
不过这姓陶的也当真是可恨至极,你夫人和你岳丈的事情,你问谁不好,为什么偏偏要问我?
我又不是你丈母娘!
甄宓板起脸,很是不满的看着陶商,道:“夫人和王道长的事情,为何要问小女子?”
陶商很认真的说道:“我感觉貂蝉和王允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我,这当中的端倪,旁人应是看不出来,但你自幼经商,在河北多有历练,又极为聪慧,平日里观察入微,在彭城的日子,和陶府中人相处的犹如一家人一样,我觉得只有你能够看出一些旁人看不出的痕迹。”
这高帽一顶接着一顶的,自然是将甄宓说的有点发飘。
她似乎是忘记了适才的尴尬,点着白皙光滑的下颚,在厅堂中来回的踱着步子,一边走一边细细的思考。
陶商也不打扰她,只是任凭她在那里细细沉思。
少时,却见甄宓对他道:“我感觉,夫人好像还真有事情瞒着我们。”
“什么事情?”
甄宓无奈一笑:“夫人连你都瞒着,又如何能告诉我?不过她最近在彭城,似乎经常去找一个人。”
“谁?”
“张机。”
“张机?”陶商顿时愣住了,一股不太妙的预感升上了他的心头。
他的手微微一晃,手中的酒盏因为激动而掉落在了桌案下。
甄宓见状一惊,她从桌案下捡起来那个酒盏,走到陶商的身边。
看着陶商略带苦涩的表情,甄宓不在犹豫的,紧紧的握住了陶商略微颤抖的手。
……
数日之后,陶商手持着张机写给他的书信来到了王允的面前。
“为什么不告诉我?”陶商的面孔有些扭曲,因为他的心情激动。
王允倒是很平静,他少有的没有和陶商斗嘴,而是反问他:“告诉你什么?”
“你有病!”
“你才有病!”王允急了,怒叱他道。
陶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你不要胡搅蛮缠,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为什么瞒着我?”
“告诉你老夫身体不佳,寿元将尽?”王允一反平日里暴躁易怒的状态,道:“人谁无死?这大汉朝的天下,每一天都在死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非要告诉你?”
陶商的眼眸中,泪水开始逐渐的模糊了视线。
十多年前,跟王允和皇甫嵩初识的一幕不自觉的浮上了自己的脑海,从在汴水认识他,再到分朝臣,然后是同往并州,智斗河内郡的士族,再到回徐州,他修道……一桩桩一件件仿佛就像是昨天的事情一样。
王允见陶商的样子,平静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怒容:“给老夫憋回去!别让老夫看到你这幅样子!都不够老夫腻歪的!”
陶商抬手,轻轻的拭掉了眼上的薄雾,哼道:“你当我愿意为你哭吗?”
王允抬起头,和陶商直直的对视,陶商也是不服输的看着他。
突然之间,王允乐了。
“没有错,这才是你,从老夫第一天认识你开始,你就是这个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官在升,地盘在变大,但是你始终是你,到今日还是没有变,别让老夫失望,老夫不想看到你变成……变成袁本初,袁公路的那副样子。”
陶商沉默了一会,道:“我一定会牢记岳丈的话。”
“嘿嘿,十四年了,好像你都没怎么叫过我岳丈……老夫命不久矣,不过好歹有张机配的药,他说若是调养的好,差不多还有一年的活头……哈哈,一年够了,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