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这种表现,可是把在场众人都给整懵了。
这就完了?
这也能太简单,太随便了吧?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门厅外,一名侍卫匆匆忙忙的冲了进来,高声道:“正南公,大事不好了,邺城的北门,有金陵骑兵众在城外叫阵!”
这一句话说完,厅堂内顿时乱成一团。
邺城内,勇猛善战的将军大部分都随袁绍出征,而如今留下的,大部分都是治理州事的文官,即使有个别武将留下相助审配守护城池,也都是不中用的货。
因此,一听有金陵军攻城,顿时便造成了眼下的混乱局面。
“安静!都安静!”
审配毕竟是一州之主,他站起身来,冲着那些官员们呼喝道:“都不要慌张!大将军在前线与陶商对峙,金陵军大军都被大将军钳制着,来邺城的必定都是偏师,不足为虑……诸公都安静!”
诸人这才略显安静,但就在这个时候,却见门外又进来一个侍卫。
“正南公,大事不好了!邺城的西城,并州军在城内的屯营起火了!三千并州军,两千人前往城南,一千人正奔着这里而来,不知意欲何为?”
审配的脸一下子就黄了。
高干的并州军,大部分在城外,三千人在城内协助驻防。
虽然只有三千人,但并州士卒的战力极为彪悍,这三千人在城内若是背反,后果不堪设想。
他猛然起身,吼道:“高干何在?高干呢!”
但高干根本就没有在此处出现。
就在这个时候,大宅之外,隐隐的传来一阵喊杀之声,紧接着,便见隐隐有火光在审配的府外点起,却是那一千并州军已经杀到了审配的府邸外了。
这一下子,审配就是再能耐,也控制不住场中的局面了。
满场的宾客大乱,各自起身,四处寻路,四散而逃。
审配急的满头大汗,突然间,却见院落的大门被冲开了,有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并州军冲入了府内,瞬时间控制住了场间的局势。
那些邺城的官员和士族首领,一看见这种情形,反倒是不敢乱蹿了。
审配伸出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那些士兵:“你们这些混账,是谁给你们的狗胆,让你们来此处撒野的!你可知这里是什地方?”
“他们当然知道!”
一声令下,却见袁谭踢翻自己面前的桌案,大步流星的站了出来。
众人一见,顿时都有些发懵。
却见袁谭四下环顾了一周,道:“今日之事属汉室平贼,亦属袁氏清理门户,不意惊扰了诸位!袁谭甚为歉疚,还请诸位暂作壁上观,待此间事了,丞相和袁某定当向各位敬酒压惊。”
这一番话说出来,满场皆惊!
什么叫“丞相和袁某?”
审配不敢相信的看着袁谭,哆哆嗦嗦的指着他道:“袁谭!你身为袁家子,竟然私通陶商,你……你好大的胆!”
正常宴席,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沮授,站起了身,不敢相信的道:“袁谭……你、你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哈哈哈!你问我为什么?”
袁谭终于卸下了心里重担,露出了本性,他五官扭曲,大声咆哮道:“我身为长子,多年来为袁氏南征北战,平定青州,立下诸多功劳,我得到了什么?袁绍能当上河北之主,在诸子之中,我功劳最大,袁氏能有今天,我功不了没,可是我如此尽心尽力的为父分忧,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在诸子之中,我功劳最大,却受罚最多,袁尚!谄谀之徒,无能之辈,只是因为相貌和父亲最相像,就可以压在我头上,而你们这些人还都向着他,帮着他一起对付我!恨不能置我于死地!父亲说我本领不够,能力不足!好,袁某认了,可是打周泰那一次,分明就是袁尚坑害于我,父亲为何不责罚他?而我,因为遵从父亲的将领和袁尚的坑害,在官渡之战被擒两次,导致父亲将我贬斥到了并州,连青州都不让我回!他当爹的不觉得臊的慌,我还觉得丢人呢!他身为一个父亲,有没有考虑过我没考虑过我?什么父亲,什么兄弟,什么同僚,统统都是狗屁?!陶丞相虽然生擒过我三次,但却以礼相待,把我当成兄弟,事事为我着想,与他比起来,你们都算是什么?”
事已至此,袁谭也算是豁出去了,把心里憋着的种种郁闷,不满一股脑的泄出来.
一番话喊出来,只把众人都喊的哑口无言,特别是审配,只是呆愣楞的看着袁谭,浑然不敢相信他心中居然就积攒了这么多的愤怒和仇恨。
沮授怜悯的看着袁谭,道:“有些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大将军其实在心中还是关怀你这个儿子的……这一次让你回邺城,他就是想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继承他的基业。”
“晚了!袁某不需要了,袁某失去的东西,袁某自己去拿,不需要人给!”
说罢,袁谭愤怒的甩头,看着哆哆嗦嗦的袁尚,嘴角露出了一丝残酷的笑容。
“今日,审配的寿诞,偌大的宴席,袁某要当着你们的面,亲手宰了这个袁尚这个畜生!我要把他切成一片一片的剁碎了喂狗!你们都给我好好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