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闻言顿时一惊。
他慌张的劝田丰道:“元皓,求求你别再说了!若是让大将军听到,岂不是又惹下了滔天的巨祸?今日帅帐内你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已经是让自己受了这么多的皮肉之苦,若是适才的话让大将军听到,你岂不是性命不保?”
“不保便不保了!”田丰怒气冲冲道:“这等庸人,连一两句直言都听不进去,跟着他有甚惜哉?大不了死就死了……庸主!”
“说谁是庸主呢?”
帐篷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平淡的声音,接着便见帘子一掀,袁绍一脸淡然的走进了帐篷内。
沮授惊慌失措,他担忧的看了田丰一眼,然后急忙向袁绍见礼。
袁绍随意的摆了摆手,道:“都是多年的主从之情了,私底下便不需这般客套,坐吧。”
说罢,便见袁绍来到田丰身边,仔细的看了看田丰背后的伤势,长叹口气:“打的也忒重了,唉,今日这事情着实怪我。”
田丰起初见袁绍进了来,还听见了自己的话,以为自己这次肯定是性命不保了,还憋着劲打算仰天大骂几句,不想袁绍突然的慰问和自责之言,竟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袁绍抽身坐到田丰的身边,叹道:“元皓,你是对的,陶商何等样人,袁某岂能不知?与他议论,当然是如同虚幻,不可行的。”
田丰和沮授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睛。
现在的袁绍,和白天一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大将军,您?”
袁绍呵呵笑道:“其实袁某压根就没打算和陶商议和,这次不过是欲盖弥彰之计,倒是让两位先生替我担忧了。”
田丰闻言心中更是恼火。
不打算和陶商议和,那你揍我干嘛?
我这顿打岂不是白挨了?
我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你跟我逗壳子玩呢?
迎着田丰抑郁的目光,袁绍出言解释道:“今日打了先生,实乃是情非得已,其实这是袁某心中突然生出一计,故而权益行之,不曾与先生事先通气……但不通气也好,如此效果逼真,更是可瞒过诸人。”
田丰和沮授都是智谋之士,听袁绍这么说,自然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大将军,是要行苦肉之计?”
袁绍点了点头,道:“眼下袁某面对陶商,曹操,黑山等诸路兵马,若是强战,我虽然也不惧他们,但结果实在难测,要破陶商,袁某思之,还是用苦肉计、诈降计和美人计,三计相辅相成,方可成事。”
沮授闻言恍然道:“田元皓自打官渡之战,便屡次顶撞大将军,此事世人皆知,而元皓的脾气之暴也是当世有名,今日更兼大将军使出这一招苦肉之计,回头只要好好筹谋运作,让田元皓假意去投奔陶商,诈降于他,里应外合,或许真可成了大事!”
袁绍点了点头,道:“这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只是委屈了元皓。”
田丰闻言倒是不感觉委屈。
反倒是他在知道了袁绍的真实意图之后,胸中的一口浊气瞬时就冲了出来,心中不再忧伤,隐隐的倒是有几分快慰。
“田某既知大将军之意,那便是被大将军用棍棒打死,此生却也值得了!”田丰笑呵呵的道:“只是田某不甚明白,适才大将军除了苦肉和诈降,还说了一道美人计,这又是怎么回事?我这把老骨头,可勾搭不动陶商。”
袁绍哈哈大笑:“纵然是能勾搭的动,但先生又不是龙阳君,袁某又如何能让先生行那怪癖之事?我的意思,是想问一下甄家,请他们出面,用甄逸那女儿,去惑乱陶商的心智。”
说到这,袁绍自信的道:“中山甄家的女儿相貌倾国倾城,冠绝河北,平日里引得多少士族公子垂涎,便是我家老二,今年也曾向我提起过,想让我替他向甄家求亲,不过此时乃是多事之秋,袁某故而权且将此事搁置。”
沮授闻言苦笑道:“二公子既然对甄家女这般倾慕,袁公用甄家女做美人计,是不是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