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一转头,对猛将蒋奇言道:“义渠领本部兵马,随孟德行军。”
“诺!”
袁绍四下环顾,最终却是将目光落在了张郃的身上。
“儁乂,你就代表袁某,跟随陶公子行军吧。”
“诺。”
袁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诸将道:“诸位可还有什么要阐述陈明之事乎?”
众人都不吭声。
袁绍大袖一挥,道:“既然没有,散帐!”
……
待众人各自拜别离去之后,袁绍屏退左右,只是留下了一个适才在帐内站在最后一排,一直悄声不语,静观诸人动向的中年将官。
“则注,感觉如何?”袁绍笑呵呵的问那中年人道。
中年人面无表情,沉思了一会,道:“明公想问的,是授哪方面的感觉?”
袁绍哈哈大笑:“则注乃吾冀州从事,总揽内外,有什么就说什么,你我之间,又何须什么彼此试探呢?”
听了袁绍的话,沮授平静的脸上方才露出了一点笑容。
虽然笑容很浅,但很显然,沮授对于袁绍这种对于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是感到非常称心且感动的。
“明公,适才授一直在观察,曹操和陶商麾下的那些将领,一个个身上都颇有些杀伐之气,各个皆非凡品,二人麾下人才之盛,却是超乎了授之想象。”
袁绍闻言倒是没有反驳,点头道:“不错,陶商领来的那三个,姑且不论,孟德麾下的将校,却无平常,待与董卓交锋之时,当可逐个验证。”
沮授又道:“明公适才向曹操和陶商军中安插人手时,他们虽然都很快的答应了,但授能看的出来,他们并非心甘情愿,甚至的,还有着一些抵触。”
袁绍随意的摆了摆手,道:“人之常情,可以理解的。”
沮授对袁绍谏言道:“理解归理解,但明公却也要时时理解自己的立场,如今的曹操和陶商都跟当年在洛阳时不一样了,那时候的曹操乃是诸侯之末,陶商更是白身一人,那个时候他们愿意作为明公的附庸,乃是因为他们的名望和地位不著,必须得仰仗明公庇护。”
袁绍闻言,皱了皱眉。
“说下去。”
沮授继续道:“可是如今,曹操成了大州之主,麾下兵多将广,不比当年,而陶商依仗许子将十句金评和太平公子的名头,亦是风头无二,濡须坞一役,战败袁公路十万之众,几可威震江南,日后其若是再继承陶谦基业的话……”
袁绍仔细的琢磨了一会,无所谓道:“那又如何?一个丹阳郡,再加上徐州,却也不放在袁某的眼里,等这次除了董卓,袁某回了河北立时就准备拿下并州和青州,待日后再灭了公孙瓒,袁某便是河北之主!放眼天下何人敌?曹孟德和陶子度……难道还敢反我不成?”
沮授耐心的对袁绍道:“若果能如此,倒是好说……可问题是,明公难道看不出曹操和陶商的关系?”
袁绍闻言一愣:“什么关系?”
“他们二人的关系,着实要好。”
袁绍不以为意的道:“那有什么,当初在洛阳之时,我们三个人,哦,还有鲍信,便都算是投脾气的。”
沮授摇了摇头道:“今时不同往日,曹操和陶商都是您的附庸,您既为人主,自当就要审度平衡之道,两个附庸的关系要好,这可不应该是人主所希望看到的——只有他们彼此不睦,彼此争咬,彼此恶斗,明公身为人主,左右平衡,让他们任何一方都会对明公的些许恩典感恩戴德,这才是人主之道。”
袁绍闻言,双眸一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
……
陈留合兵之后,三路兵马,分别在三位诸侯的引领下,以袁绍为主帅,齐齐的向着中牟县进发。
而此时此刻,董卓的大军亦是尽出关中,直奔中牟县而来。
董卓此番势在必得,以吕布为前部先锋,率领并州军本部,当先进攻中牟县。
中牟县的朱儁兵马不多,就算是他当年也曾是当世的名将,但如今也是垂垂老矣。
面对吕布,张辽,高顺,魏续,宋宪等猛将的进攻,朱儁连一日都没有守住,丢弃了中牟县奔东而走,而其手下的兵马则是在张辽的进攻下——尽丧。
吕布攻下了城池之后,并没有将兵马屯扎在县城内,而是在城外安营扎寨,排列于四野之地。
天下最强大的骑兵,就在并州军中。
坚城之战绝非吕布所长,反倒是于旷野作战,更能发挥出并州狼骑的狠辣、嗜血、勇武与残暴。
天下第一的武将,以及他最尖锐的爪牙们,此刻就陈列在中牟县的旷野,等待着关东三位诸侯的兵马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