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回来的这一半的公卿,虽然在原祖籍也有产业和势力,但毕竟都是在朝堂上当过朝廷大官、执掌过重权的,有的甚至为了今日的地位奔波操劳了近半生,就这么无声无息的下野归乡,未免也有些太窝囊了。
人么,都有一颗奋发向上,力求进取的雄心。
当然若是继续回长安供职,生活在董卓的阴影下,他们也是决计不会做的……事业是得要,但脑袋也不能丢。
依照陶商来看,这些朝臣应该是商量过的,他们目下最好的归宿,还是成为这些诸侯的宾客,一则有冤大头供养,二则他们在诸侯处,亦是能参与天下要事,甚至有朝一日可以随同杀进长安,重登高位。
当然了,这些人各个身负朝廷要职,给普通的诸侯打下手,他们必然拉不下这个面子,像陶商这种十七岁的臭小子或是曹操这种宦官之后,他们更是瞧不上。
对于他们来说,目下最好的选择,自然还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兄弟了。
别看袁绍和袁术没有出兵去救他们,但一旦真要到了选择阵营的时候,这些朝中大员还是拼了命的挤破脑袋奔着袁家门栏里冲——树大好乘凉的道理,谁都懂的。
想通了这些,陶商不由的暗自撇嘴……
真是一群犯贱的白眼狼。
不过他们若是真要去袁绍那边也好,哥落的清净……
万一他们真要选择去徐州,这些老家伙一个个戴着从京师中央下来的高帽,个顶个的比徐州刺史有排场装牛逼,打不得骂不得的,掣肘烦人一天天跟你唱对脸戏不说,还得当菩萨似的供着,也不是什么好事。
陶商啥都缺,就是不缺祖宗。
能塞都塞给袁绍最好。
曹操显然是早就想通了此点,所以此刻显得一脸的轻松相。
“既然是这样的话……”陶商不解地望向王允:“为何我们白日不去,非要等到这大半夜的才进洛阳城?”
王允回答道:“白日人多嘴杂,我与本初相谈此事,多有不便,晚间去……最好。”
陶商恍然了——寄居在别人府下不是什么好听的事,老头要面子。
陶商神色一动,又询问道:“那你去便去吧,为何还要招呼上我?”
王允有些生气了,不高兴地道:“你这小子,老夫乃是大汉司徒,位列三公,招你一同前去,你跟老夫一同前去便是!问那许多作甚。”
陶商不屑地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
这老头真不招人稀罕,司徒有什么值得好嘚瑟的,光杆司令而已……忘了谁救你的了?
王允看见陶商的表情,气不打一出来,伸手一指道:“孟德,你看看这混小子做的是什么表情?”
曹操从打白日起,就被这一老一少折磨的不行,头都大了,闻言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是一个劲的擦汗。
貂蝉此刻不得不做和事佬道:“义父勿要生气,陶公子好开玩笑,跟义父您闹着玩的,再者您老怎么说也是三朝老臣了,如何跟一个晚辈一般见识?”
王允闻言哼了一哼。
貂蝉又转面看向陶商,劝道:“陶公子,我义父是诚心邀你同去的,他此举也是出自对你的感激之情,对你颇为喜爱,小女子了解义父,他老人家口上严厉,实则心软,此番着实是看公子你是可造之材,有意提携的。公子年纪轻轻,何必要跟老人家置气呢?不值得”
陶商嘴角一撇:“呵呵哒。”
王允顿时怒了,又看向曹操:“孟德!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
曹操抬手擦了擦虚汗:“人家态度这不是挺好的吗?都冲您呵呵直乐了。”
王允鼓着气瞪视着陶商:“我看他这就不是好笑。”
曹操实在是受不了了,忙道:“我了解他,他平日道歉时就这么个死相,天生的改不了……王司徒,咱们赶紧走吧,事关重大,还是去见本初要紧……来人啊!快啊!给司徒大人备车!别磨磨唧唧的,赶紧走!走!”
连哄带劝给王允哄上马车之后,曹操转头狠狠地指了指陶商,气道:“你啊,一天就知道给我惹事!”
陶商咧嘴乐了一下,这次是真乐:“我就是看他太吊,故意逗他玩玩。”
曹操摇了摇头,道:“你不了解这老头,他嘴是挺狠,但实则还是颇有原则!且一心为了朝廷,值得敬重。”
陶商扬了扬眉毛,不置可否。
“孟德兄,这大半夜的,你真为了他这点破事大老远的跑一趟洛阳城?”
曹操闻言突然面露忧色,道:“这事是其一,实则还有一件关于曹某的私事,现在不太方便说……贤弟先勿要多问,陪为兄一同前去便是,正好你应该还没来过洛阳,且待为兄给你做个向导,带着你游览一下这座天下第一大城!”
陶商借着月色,转头看了看远方的那座依稀雄伟巍峨的城池轮廓,半晌之后,方才幽幽开口道。
“孟德兄,你要领我游览的这座天下第一大城,好像已经让董卓烤糊巴了。”
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