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皱了皱眉,低头仔细琢磨了好一会,似是琢磨过了味来。
“你刚才……是不是跑过去蒙刘备了?”
陶商白眼一翻:“笑话,那家伙比猴还精,我哪能蒙的了他?”
许褚斜眼看了场中的战斗,低声道:“这般打法,关羽和张飞定能稳稳的耗去吕布大部分体力与精力,我看吕布和关羽至少也能斗到上百回合以上,如此一来,某家上去跟吕布交手,就是打赢了,也未免胜之不武……”
话还没说完,许褚的脖颈子后重重的挨了陶商一记脖溜子。
“你干嘛!”许褚瞪圆着眼睛怒视陶商:“有话为何不能好好说,动手作甚!”
陶商目光炯炯地瞪视着他,一字一顿地道:“我问你,是你个人的胜负重要,还是诸侯联军和董贼的胜负重要?”
许褚:“…………”
“是你武人的荣辱重要,还是汉室社稷的安危比较重要?”
许褚:“…………”
“是你个人的虚荣心重要,还是陛下和天下百姓的性命更重要?”
许褚实在受不了了:“行了,你别拿大道理在这跟某家掰扯,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某家想吐……某家去打还不中么。”
陶商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下来,柔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刘玄德虽然也颇有些武艺,但还没有臻至一流,面对与关羽和张飞对战过的吕布,也未必有什么胜算……反倒是你的本领,足可与关张相提并论,由你抢先出手,胜算相对较高,这一点,事后我自会去对玄德公解释……”
许褚“哼”了一声,显然对于陶商是否真的会向刘备解释表示怀疑。
就在这个时候,场中突然爆发出一声‘咣’的巨响。
吕布和关羽斗到了最终阶段,方天画戟终于抓住一丝空隙,狠狠的直插关羽胸口的命门,怎奈关羽也不是等闲,关键时刻以刀衡侧,力扫以敌,两把兵器相交,施力点都比较短寸,贴近软肋。
关羽口中一口老血喷出,抬眼冷厉的看了吕布一眼,随即转马向着后阵而去。
吕布此时也极为不好受,胸口和胃里如翻江倒海的一般恶心欲吐,口中一口鲜血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全凭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傲气与狠劲,方才没有出丑于阵中……
联军阵营中,张飞稍稍缓过一口气,见吕布居然能够在克了自己之后又斗下关羽,饶是张飞瞧不上吕布的为人,此刻也不得不开口称赞他。
“这厮当真了得,居然厉害到这等程度……不过饶是如此,他经过我和二哥这近三百回合的斗阵,也是强弩之末了,大哥,就看你能不能擒下这贼子了!”
刘备抽出雌雄双股剑,仔细地盯着场中的吕布,但神色间似是还有些犹豫。
“三弟,我观吕布面色如常,你说他强弩之末,是不是有点夸大?”刘备显然是对自己的武艺没有太大的自信,颇多顾虑。
张飞还没缓过气来,嘿笑一声,道:“大哥,过虑了,吕布这厮此刻定然是装的,他现在外强中干而已,你试想普天之下,能把俺累成这样,又把二哥搏杀至含血负伤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大哥,快快出阵,让兄弟为你掠……”
张飞话中的一个“阵”字还没说完,便突听一声怒吼,但见一员身披重甲的战将,骑着一匹矫健的褐鬓马,手舞一柄巨大的开山虎头刀,直奔吕布冲杀而去。
“吕布!吾乃谯郡许褚是也!贼子接某家一刀。”
诸侯阵营中,所有人都被许褚的身影吸引了目光。
曹仁一看许褚出阵,不由奇道:“咦?这不是在阳人城与我等同守城楼的虎痴许兄弟吗?想不到他居然有胆挑战吕布,果然是员虎将!”
曹操听了曹仁的话并没有回答,只是无奈的发出了一声轻叹,看着许褚飞驰而去的背影,表情颇为惋惜。
吕布此刻刚跟关羽交完手,浑身肌肉更加酸痛,胃里翻江倒海,肺管子每呼吸一下,都犹如扎心一般的痛。
吕布此刻连张嘴问一问来将的力气都没有了,但他的双眸依然犹如饿狼一样,紧紧地盯着驾马而来的许褚!
他心下明白,虽然自己现在是强弩之末,但只要对手不是与适才和自己交手的红脸、黑脸一个级别,他一样还是有办法对付的……最多就是废些周折而已。
“蹡咣!”飞马而过,许褚的斩刀重重压在了吕布的画戟上。
这一击势大力沉,吕布双眼一黑,差点没晕死过去。
这满脸虬须的大汉,跟刚才的红脸和黑脸……是他娘一个级别的!
当真是想不到,关东诸侯联军中,居然有这么多的强手。
吕布心中的想法,许褚完全不知道……说实话以许褚的智慧,他也没法子知道,他现在只想与这个几近于天下第一的盖世猛将分个胜负。
许褚抖擞精神,鏖战吕布,一把虎头巨大挥舞的行云流水,笼罩着吕布的上半身,将他牢牢罩定在刀影之中,吕布虽然是拼尽余勇,但面对养精蓄锐,早有预谋的许褚,根本就难以抵抗。
吕布现在这种身体状况,还能够负隅顽抗,已属很难得了。
许褚出马,大战吕布,那边厢刘、关、张三兄弟都瞅傻了。
半晌之后,只见刘备颓然的垂下了手,双股剑无力的落在了大腿的两遍,喃喃自语道:“这……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