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伺候这位能臣的经验告诉自己,装疯卖傻,也得有个限度。
否则真的惹怒了他,恐怕自己还得再死一次。
周瑜找了半天,也未曾寻到昨日的外袍。
许是昨夜气的极了,便不知道随手扔在了哪里。那个聒噪的人想必还躺在地上耍赖,他当然也不会此时回去内室自找没趣。
思虑间,觉得也就只好唤方伯来,再取一件了。
夏末秋初,露水清晨,便有些凉意了。
周瑜只着了一件里衣,忍不住在瑟瑟微风里打了个寒噤。
实不知自己这造的是什么孽。
就为了少喝几瓮酒,弄得伤风感寒,搞不好还一下子被气死了。
若早知那人是如此难缠,就是被灌到爬着回来,还当众搂着甘宁跳舞,也不会如此没骨气了。
正暗自懊悔间,却忽然觉得身上一暖,偏头看去,竟是吕蒙手持一件黑色大氅,披在了他肩头上。
孙策走后自己总是心绪落寞。吕蒙过来,除了战事报捷,从不会有甚欣喜,此番见他那脸胡子竟也欢悦非常,禁不住展颜便是一笑。
当然,其实这时不管来个谁都好,总之是孙瑜以外的人就行了。
吕蒙却被这一笑笑的有些茫然。
先主公走了几年了,他何曾这般对自己笑过啊……
心下激感,握着袍子的手都抖了,抚在周瑜肩头上却怎么也未拿下去。
“子明你来……”周瑜本想问问吕蒙来此究竟何事,却眼前一花,身侧多了一人一马。
刚刚才想到的那个阴魂不散的人,又出现了,还牵着自己的战马。
奇怪的是,此人一向的轻佻表情居然敛去了,面色还很不好看,这一望之下,那张酷似孙策的面孔,凛凛然有了几分帝王之威。
“吕将军,本听闻是我孙吴栋梁之才,没想到你大材小用,尽给中护军做些备装披衣之事啊。”
那人声音很沉,目光凌厉,看着眼底竟是一片轻慢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