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瑜见他低头不语,便知他在思索什么,居然敛了笑,肃容道:
“公瑾可不做多想。那二屯贼寇,已发展有万余了,就是我尽出丹阳之兵,也讨不出个所以然来。”
原来如此。
以前孙策也数次讨那二屯,却总是斩草不能除根,寥寥数年,竟发展叛军达万余之众,而自己竟然不查,昏聩至此……
千里之堤,岂不是一朝便可能毁于蚁穴?
心下一恸,加上中夜寒凉,禁不住低头便是一阵猛咳。
背后却多了一只抚拍顺气的手。
“公瑾你这又是何必……你日理万机,这些小事如有不知也属正常,不必把自己逼的这么紧的。”
抬头,便见那双似曾相识的,真挚的眸子。
忽的觉得,这人倒也不像初见他时,那般讨嫌了。
当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周瑜就发现自己又错了一次。
那人已除了外袍跳到了他的塌上,将双手交叠放在脑后,翘着两条腿,看了看他,笑笑,说了句——
“夜深啦,这便歇吧。”
在周瑜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呕血的情况下,他居然伸长了右臂,又补充了一句。
“帮我把袍子挂好。”
第三章依稀如昨
周瑜不得不佩服起自己的修养来。
一面强忍着把那件华服撕碎的冲动,一面替他挂了起来,还在脸上摆出了一个他日里对付程普用的惯常微笑——
“瑜这里……虽有些鄙陋,客房几处倒还是有的,将军不必如此委屈。”
那人却已闭目养神,早是一副欲睡的态势,闻听此言,才复又睁眼,笑呵呵的答了他一句。
“不委屈,不委屈,公瑾何必客气。”
周瑜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