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打趣道,“就叫‘毕’式蒸汽车头,回头我北盟的第一辆火车,就叫‘岚’号,妙毙了是吧?”
毕岚偷瞧了神采奕奕的李轩一眼,神情难过,扭捏道:“我改到多好,你能放我回去?”
“不用多好。”
李轩一眼睁一眼闭,伸出手用食指拇指一捏又打开少许,“就改好一点点就可以了。”
“一点就行?”毕岚狐疑的望着李轩。
“你放心吧,我从不坑自己人。”
李轩亲热的拍了毕岚肩膀一巴掌,“真就一点就行。”
毕岚闻声一愣,难过的一捂脸:“你一说你不坑人,我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瞧你说的什么话?”
李轩生气的一瞪眼,“长安都被西凉叛军占了,我都不难过,你难过个什么?”
“那长安又不是…”
毕岚刚要反讽长安又不是你的,却又突然愣住了。
若白波背后果真有北盟,那长安可不就是李轩的么?
传言未必符实,却也未必空穴来风,白波贼袭取长安,有北方军暗中助阵的风声,洛阳城中,该听过的自然听过。
只不过就如王允拿出“证据”,都证明不了十常侍张让,其实是黄巾在天子身边的卧底一样。没证据的事,更没人拿到台面上说了。
可私底下,却是颇多议论。
感受到威胁的在野士人,更是号召要以反贼视北盟,即刻发天兵灭之。
这号手里没兵的瞎鼓噪,真正手里有兵的反不会理睬,驳斥谬论的更多。
洛阳皆知这股妖风,不在于真发兵幽州,而是意在为北盟定性,好为没收北方联盟在内陆的票号,粮站等做准备。
北盟突然夺取长安,未必不是对洛阳这股妖风的回应。
可奇怪的是,西凉叛军连续追溃从陈仓东撤的朝廷兵马后,向东直驱长安。白波贼稍作抵抗后,竟然很光棍儿的放弃了长安,全军撤回了渭水以北。
这非但令洛阳朝野上下一头雾水,也让关中局势更加扑朔迷离。
按说白波贼身后若有北盟钱粮与军械支撑,怎么被西凉叛军轻易夺取长安。除非北盟亦与西凉叛军有勾连。
可北方军明明正趁西凉叛军深陷关中,在掏北宫伯玉,李文侯,韩遂,边章,王国等一群叛贼的老巢啊。
绝非演戏,连韩遂闺女姑爷一家都让灭门了,这怎么会是有勾连?就是因为太诡异,竟是以前相信白波贼与北盟有勾连的人,就又都不信了。
毕竟北盟一向疯疯癫癫,加上北方军统帅又是个更疯的,幽州那鬼地界出人意料的破事,比比皆是,新闻又多,报纸上消息更是杂的不得了,谁也判断不了真真假假。
大批洛阳,关中与各地的使节分赴幽凉,就是当面探听虚实。
毕岚一路都只是其中之一,他只代表宦官派,而代表外戚的窦家更是常驻西征军大营。
窦家是光武皇帝时争天下的诸侯之一,是从军阀诸侯门第,华丽变身皇家外戚豪门的典型。这个华丽大变身,与司马懿家累世的司马将门,诡异变身士族门第,一样华丽无比。
北方军意在北进,机缘下才临时西征,可就跟大多近视的人,很难看到未来一样。
北方军与塞内乌丸诸胡,与塞外高句丽,扶余国打生打死,在辰韩釜山辟基地,登陆东瀛,在塞外设郡,在胶州半岛设立基地,一切战略部署,无人关心。
可就是李轩率军一个战术西进的动作,各方使者便纷至沓来,觉得这才是争天下。
北盟一露出要“争天下”的苗条,惹人警惕的同时,各方蠢蠢欲动者,自感怀才不遇的士人,也突然纷纷投效北盟,一个个塌上对,隆中对的,貌似忠良,实际全在激昂陈词,如何造反,割据,称王,夺取天下。
千言万语就汇聚成了一句话:“北盟欲夺取天下,没人才不行,我就是这样的人才,快给我官。”
“你不用奇怪,长安与我们有关,也无关。”
李轩见毕岚脸色阴晴不定,哈哈大笑,“我若欲造反,那要夺的就是天下,一个长安,得失不过沧海一粟。长安里没有天下,天下却有长安。”
说着,又是畅快的笑了起来,指着毕岚,“既然洛阳疯传我得长安不正的谣言,那我就是本不欲要长安,亦非要不可了。我还要让洛阳求着我要,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