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
樊稠认同道,“北宫伯玉,韩约那帮鸟人大闹金城,我传书回家,让我儿躲躲兵灾,去幽州上上这个士官学,倒也不错。”
“韩遂”就是韩约造反后的名字,与黄巾的青牛角,张白骑一样,造反后起的艺名……
……
翌日晨,鸡鸣时分,皇甫嵩将兵倒置,与赤备驱“弱”赴前,赤备压阵正相反,精锐前置。
由皇甫氏五千家丁为先锋,凉州盖勋三千援军为翼肋,八千汉中央军为中军,三万征召的郡国兵压后,全军擦着晨光,直趋张梁大营。
皇埔嵩情知赤备与董卓凉骑,皆不愿投入攻坚,只以张梁大营与广宗相交的西面,广宗东门,两个方向相托。
阻张梁大营由西营门出击,防广宗由东城门出援。
张梁大营西至广宗东的区域,官军营盘是扎不下的,却是旷野平原地形。
黄巾若出,有骑兵在侧,最安全莫过于贴寨墙向东,可那会拉长行军队列,被骑兵并行奔射,与打靶无异。
有了赤备与董卓凉骑这两个战术单位在手,皇甫嵩就能不用在意另外方向的侧击,而把盖勋用于正面,先护持五千家丁破寨,一旦撕开缺口,即可立即向纵深突入。
只要能在战役空间结构上,做到一点对一点,不受别的方向干扰,皇甫嵩自信仅凭五千家丁与三千凉州援军,一鼓可破张梁十万黄巾大营。
事实也确是如此,黄巾大营北墙外浓烟尤未熄,寨墙处处残破,被烟熏火燎了三日的黄巾其形若鬼,行尸走肉。
半面寨墙被三百兵抵近步射,上万守军不敢露头,士气早已坠至冰点,见官军大军开来,黄巾营中都少了咋咋呼呼,多了些浑浑噩噩。
只一波,皇甫嵩第一个攻击梯队,在弓箭手抛射的掩护下,八驾骡拉车弩,八道粗若儿臂的弩射麻绳抓钩,伴随肩背斜跨绳索勾挠的先锋悍卒,直趋黄巾寨门而去。
骡拉弩的机括弓张声中,麻绳“呜呜”打着旋的仰射而出,奔至寨门前的悍卒,手中绳索勾挠,纷纷抛出。
抓钩一中,鞭骡而退,勾挠一搭,士卒纷纷后拉。
黄巾北寨木制辕门,仅一下就让拉塌了,端着长戈锐矛的皇甫氏家兵喊杀而出。
官军与黄巾的心神全锁在了寨门一线,皇甫嵩知道只要打过寨墙平行线,黄巾的士气瞬间就会崩掉,故而毫不犹豫的将家兵一次全部投入了上去。
黄巾北门,外面一团墨蠕动不休的朝内挤,门内是水泡一样贴在寨墙上的另一团守军,后面不停有一股股黄巾,水滴一样的汇入水团。
可就在寨外的墨团挤入寨内,越过了平行的寨墙。水泡蠕动着向后扩散的同时,身后不停汇聚而来的一道道水流滞住了,停住了,乃至向反方向流了,甚至惊慌失措的喊起来:“城破了。”
为什么大营被破会喊“城破了”?
因为皇甫嵩的先锋家兵,边与守门的黄巾推扯,边就在不停的大喊“城破了”。
营内的黄巾只是曰。
前面与皇甫嵩奋战在第一线的黄巾,知道大营没破,可后面的黄巾不知道。
视线被阻隔,军队组织又无军官团充任骨节,一窝蜂一样,只是凭本能,被情绪驱动。
后援一滞,后队一动摇,水泡一朝后蠕动,营外的墨团就挤入营内,开始扩张开了。越扩张兵力越稀释,阵线越薄。
可那没什么,因为已经越过寨墙线,导致黄巾动摇了。
于是,盖勋三千凉州马步军,“个”的下半部一样,突入营寨,作为生力军,继续朝营内纵深突击。
一突之下,张梁当场阵亡!
伤亡不过两千,北营与官军接战的三万黄巾就崩溃了,争相后退,遽尔引发大营十万黄巾总崩。
未至午时,短短半日,张梁大营已被攻破。
万余黄巾出南门南逃,两万余黄巾在败逃躲避中被杀死在大营各处,六万余黄巾投降。
皇甫嵩收缴黄巾俘虏武器后,将分散营中各处的黄巾俘虏老弱,朝东面的漳水集中。
之后,数万官军排成扇形,将六万余手无寸铁的黄巾战俘包围。
官军箭上弦,弩上括,戈矛平端前指,呼喝前压,欲赶数万黄巾战俘入漳水,屠杀。
数万黄巾嚎哭震天,皆骂皇甫毫无廉耻信义,招降不杀,转眼毁诺。
皇甫嵩笑而不语,历史上能被董卓仗义释放,转眼就把恩人全族屠光的人,会在乎蚁民的评价?
草庶而已,连历史谁书的都不知道,还骂老夫必受青史唾骂?
会赞扬老夫的,就是与你们一样的草庶呀。
会唾骂你们这些草庶的,同样是与你们一样的草庶呀。
黄巾战俘嚎哭震天,不少蛾贼怆地而拜,泪涕交加:“饶命啊,小人冤枉啊,俺是良民,是被蛾贼裹挟来的呀。”
“轰轰”的甲胄摩擦与踏步声,一排排官军不为所动,排着整齐的军阵,缓步前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