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个小兔崽子。”
毕岚气极而笑,忽悠神色一敛,八卦道,“玄德是不是让你们这些奸臣给架空了?素冠鹄衣,一架牛车入洛,这惨的我都不忍看了,你们不是豪族联盟么,怎么穷成这德行?”
“那不你们害的嘛。”
李安倾身把茶壶抄了过来,自斟了一杯水茶,就把茶壶放到了一边,若无其事道,“卢中郎都把张角围死了,本来打的好好的,你们把人撤了,锁拿回洛。换上个屁用不顶的董卓,上去就让黄巾打的大败,外面说你们祸国殃民,我看也没说错,净逑瞎折腾。”
毕岚气的刚一瞪眼,就听李安又道:“可卢中郎是我们盟主授业之师呀,师有难,弟子服其劳呀,当然得来洛阳捞人啦。”
“哼。”毕岚一脸不信,“就一光杆呀,滞留洛阳快俩月,也没见你身前伺候着,肯定就是被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玩意给架空了,你瞒不了我。”
“你拉倒吧。”
李安拱手斜着一拜,“军中大将与我主公皆乃盟主义弟,玄德公一走,都忙的后脚跟打后脑勺,三日一信催其快还且来不及。玄德公巴不得被架空呢,不然有事都懒得干,全欺负玄德公厚道。”
“那怎么?”毕岚一脑门官司,脸现愣色。
“公私呀。”
李安喝了口茶,冲自己竖了个大拇哥,得意道,“我们北盟是商盟啊,一群北地豪强合伙的铺子呀。卢中郎是玄德公之师,不是北盟之师呀。玄德公爱卢中郎,那是玄德公的私事,盟里不爱卢中郎的大有人在呀。”
“哦。”
毕岚恍然大悟,又猛地脸容一绷,训道,“怪不得你们没大没小的,敢情一直就这样呀。犯上作乱,就该多读《孝经》。”
说着,自己突然喷笑了起来。
李安也笑,知道毕岚说的是凉州的事。
卢植本来率五万中央军,把十五万黄巾围困在了广宗,打的很好。可被宦官诬陷迟疑惧战,让锁回了洛阳。
接替卢植的就是雍凉董卓,结果一战就被黄巾打个大败。
凉州之兵不断东调,凉州就更热闹了,北宫伯玉,李文侯等人纷纷造反,破金城又胁迫边章,韩遂等人共反。
老凉州刺史梁鹄,是个书法家,一看乱成这德行,知道自己应付不来,二话不说,上疏自表荆襄,跑了。
新任凉州刺史左昌更神,上去就征兵,但征兵不是为了打仗,他是为了截取军费,截了数千万中饱私囊,又被免了。
没有最神,只有更神,同年第三位上任的凉州刺史宋枭,一上任就高瞻远瞩的总结了凉州之所以爱造反的原因:“因为不读经。”
这个原因一总结出来,凉州刺史宋枭就大发《孝经》,让凉州人都读孝经。凉州军将脑袋都炸了,纷纷朝洛阳递书,请求再换个吧,这位爷实在太高明,还是留在中枢任事吧。
于是,朝廷又派了第四位凉州刺史杨雍,接替要用《孝经》治凉州的宋枭。
宋枭用《孝经》平叛的奇事,在洛阳被传为笑谈,这就是士人推荐的“名士”,被宦官当成笑料,没事就开涮。
“你们一群白身,比宋枭都不像话,吝啬成这个鬼德行。”
毕岚一脸不满,“打扮的跟个叫花子似的来捞老师?怕咱敲诈咋地,咱卖官赎人从来是明码标价的,多少钱减多少罪,那都是有规矩的。与你们北盟一样,是大家伙的钱,谁也不会乱来,怎么会多收钱呢?”
说着,又是不满的一皱眉,冲李安拍了拍桌子,“咱卖的官也不贵呀,你们买几个又咋地了?”
“不买,俺们没钱。”
李安头摇的拨浪鼓一样,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们盟内头目跟董卓的看法一样,都不想离窝。为了个芝麻官,朝廷让转任交趾抓蚊子去,去不去呀?董卓是奸臣,食君之禄,让其转任居然不挪窝,这就是军阀呀。
我们就不同了,是义士,不拿朝廷的官爵俸禄,照样为天子义务治一地,安一方。该上缴朝廷州郡的钱粮,也从不亏欠。我们就是竹林隐士呀,征举不就,让挪地就不挪。视功名利禄如粪土,视奸臣宦官如无物。”
“嘿我草。”
毕岚让气乐了,“我今儿来可不是跟你扯淡的呀。”
“那就是来蹭饭的呗。”李安不以为意。
少林典当行没有高椅朝奉,不收虫吃鼠咬,光板没毛,破皮烂袄。
就是一个个院落,一院一间房,一房开一桌,就是个吃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