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不知道商人为何猪狗不如,可汉武帝知道,因为就是要选个迫害的对象。
因为阶级斗争,一抓就灵。
本能动物一样的人民,需要有个发泄愤怒的对象。
没有这个对象,没有这个敌人,人民发泄的对象就会转为对生活的不满,对徭役,赋税,兵役等义务的抗拒。就会把发泄愤怒的目标,转向支配他们的一方,那就是统治阶级,那就是政权。
北盟就是支配方,李轩是不能让人民发现,北盟是个坏蛋的。
所以,就要不停的找更坏的蛋出来。
北盟时下迫害的人群框架,圈的就是不为北盟缴税,不为北盟创造物质,与北盟形不成权利义务关系的人群。
开铁矿,冶炼场,铁场的土豪,一旦不为北盟纳税,就会符合这一范畴。
一旦为北盟纳税的铁场,遭遇了过剩,雇工水深火热,盟外的铁场与幽州以外的土豪,就会符合这一范畴。
那北方军吊钱伐罪,为盟内土豪消灭竞争对手的工厂,为盟内雇工抢夺外部市场,不是大义又是什么?
武帝征发百万徭役北击匈奴,人民怨声载道。可北盟如此正义的侵略军,对敌越凶残,岂不越受土豪与人民的喜爱?
这就是邪恶的帝国主义军队,与反动的帝国主义人民。
这就是为何李轩宁要十家土豪过剩,不要一家官营平衡。
因为他就是要把军队的利益与人民的利益绑上,成为利益共同体。
北盟时下对钢铁的需求,并不紧迫。豪族家冶炼场的铁料,一堆分散的铁厂与铁匠铺,产能的缓慢增长,就能应付盟内农具等铁制品采购。
以时下北盟的基数,铁矿采掘,冶炼,钢铁制造链条的排序,优先级不在前面。
还没高桥马鞍,马镫与马蹄铁重要。
马蹄铁对马耕与延长军马,役马的寿命,太重要了。
而高桥马鞍与马镫?
“双马镫装备了一个骑兵小队,还是要再看看。”
苏双就是骑着配备了高桥马鞍的马过来铁匠铺的,一跳下马就冲李轩嚷嚷,“双马镫效用不大,落马还容易挂镫。对骑兵培养,影响不小。”
“胡骑还是嘲笑?”
李轩依着门框边,掏个果仁朝嘴里一扔,漫不经心的一笑,“确实效用不大,公孙甲骑具装的三千幽州突骑,也没用马镫。有马镫的骑兵,不见得能打过没马镫的骑兵。”
顿了顿,又是一笑,“可那是因为,本来就能无马镫策马飞奔的人,马镫就是多余的累赘。”
时下军马役马的装备都很简单,一套鞍鞯,贴马背的皮鞍与其下的垫子。
一个革靷,牵引车的皮带,一端套车,一端套马胸前。一个绷马脑袋的络头,与皮绳接马缰。
上马的单镫有,双马镫李轩没见过,即便他早就知道双马镫“似乎”非常好,可并没有让赤备的汉胡骑兵装备。
他怕突然多个马镫的累赘,会害死三军。
在北方军的试验中,越是精熟的汉骑,越是天生长于马背的胡人,对马镫越不适应,越无法适从。
因为双腿紧夹马颈后,与蹬马腹下的马镫借力,是完全不同的借力方法。
学会骑自行车,一辈子忘不了。但小时候先学会骑三轮,再骑自行车,长大了再骑三轮,就会控制不了三轮的平衡。
习惯了无马镫的精锐骑兵,一旦突然多了个累赘马镫,就很容易阵亡。
不用战斗,一个不注意,策马飞奔时一个借力错了,下马姿势下意识一个惯性滑马动作,结果导致脚被勾住,马镫就能把人拖死。
“何意?”苏双略感奇怪,他是知道李轩对马镫的评价的,那就是赤备不配备马镫。
“我是说,马镫就不是给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人准备的。”
李轩嚼着果仁,腮帮子鼓鼓,“高桥马鞍,马镫,就是给我这样的从小没骑过马的人准备的。游牧的诸胡不需要它,可我们非常需要,这让我们短时训练大量骑兵,成为可能。”
苏双恍然大悟,点了点头:“俺还寻思着骑有马镫的马,会把骑兵胚子练废,敢情你要练的就是从没摸过马的兵。”
“对呀。”
李轩呵呵一笑,“咱跟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胡人,比个毛的马术,胡人咋不跟咱比算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