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都找不到的江洋大盗,游侠就能轻易找到。县令今晚要去哪,县令夫人都不知道,娼妓知道。
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
一个军营内有多少兵马,不用进去看,在营外开个粮店,数下粮草辎车出入,一样知道。
市井特务,有市井的用处。
起码在沮阳城中公孙瓒的三千突骑,一举一动,尽在掌握。
“要防公孙突袭。”
一连五天,始终在扎营搬运城中物资中度过,居庸附近黄巾围城的情况,也不停被百乐门探子与军中探马,双向报回。
北方军北上沮阳的动静不小,居庸城外的黄巾军,同样有探哨撒了过来。
非但北方军的探马与黄巾军的探马多次接触,围绕北方军丘陵营地周围的山林中砍木的樵夫,营四周多起来的卖土货的老乡,与出营士卒攀谈的乡民,颇是多了不少。
可李轩最在意的还是公孙瓒,最怕的还是被骑兵野地突然袭击。
出兵的前日傍晚,刘备等人晚饭都是聚在帐中,边推沙盘边站着吃的。
矮桌沙盘旁的李轩,用手里的教鞭划拉了一下沮阳城,又点了点南部丘陵区的北方军联营:“咱挖坑竖刺的动静不小,公孙也没出城挑衅。咱本是等他先走,可他却安然缩在城中,我怕他也正等咱们先走。”
“野外背后偷袭咱们?”苏双瓮声问道。
“偷袭是不可能的。”
李轩自信道,“公孙一动,咱们的信鹞与探马,比他快。我只是不想再埋伏他了。此去向东直至居庸关,一路皆是丘陵山地,只要坑他一把,就能把他带进沟里。”
说着一笑,“只不过公孙时下本钱不多,再折就要亏老本了。能不折,还是不折的好。”
“讲和么?”田畴也在帐中,众人没背着他。
“估计没戏,毕竟刚折了人家先锋大将。”
李轩不在意的一笑,“干脆还是吓吧,若是吓不住公孙英雄,那就算他倒霉吧。若无准备,被他突袭一下很正常。有了准备,又是丘陵地形,他怎么都是输。”
“计将安出?”一旁的简雍兴奋了起来,对多学几手唬人之法,似颇为向往。
“不用什么计,就是跟他实话实说。”
李轩环顾了下左右,脑中浮现出了当日城上公孙瓒阴鸷的眼神,又摇了摇头,“随便派个信使去吧,咱去容易被祭旗。”
田畴闻声眼神古怪了起来,这遇阵不虑输赢,先考虑让谁顶缸的缺德习性,真是认识谁,谁倒霉。
“予伯珪说什么?”刘备奇道。
“就说咱明天要去解居庸之围,请他念及严纲之遭遇,不要偷偷摸摸来偷袭。”
李轩淡然道,“请他三思呀三思。”
刘备闻声一捂脸:“信使怕是要被祭旗。”
“那很正常。”
李轩手一摊,无辜道,“先登的勇士,自然最易阵亡,可功劳也大呀。我让断背寻个要功不要命的狠人去就是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他若反被激怒,横来呢?”张世平问。
“有你们留下来,他就会冷静下来的。”
李轩捏起沙盘上代表北方军骑兵的陶马军棋,复又放下,“有两千骑兵按兵不动,他若想偷偷出城突袭咱们,就要小心自己被身后突袭了。”
顿了顿,笑道,“所以,他若真想偷袭我们,一定会先解决你们,一定会试图在前路伏击你们。而沮阳离居庸这么近,可用于伏击的地形,就那么几处。
骑兵布伏,就缩成团了,在丘陵山坳里跑都跑不起来。跑不起来的骑兵,与乡兵何异?他只要敢出城,我等就会回军,他只要敢摆伏兵,咱就放鹰隼找他去。
他若躲猫猫的技术不行,被咱的鹰隼找到了,那咱就抓他去,包他个肉包子,咬他一口就是了。”
本是同样担心被公孙报复的刘备等人,等听过李轩几语温言,一下神情放松了不少。
“咱们只带六千步卒东去。”
刘备放下被公孙偷袭的担忧,又忧心起了正围攻居庸的黄巾军,“居庸关前,蛾贼可是有八万,我等六千步卒,尚不足敌十一,可解此围?”
“能。”
李轩一点自己的鼻子,自信道,“小弟在黄巾营里混过饭,知道黄巾的成色。且围关的又是熟悉小弟的老熟人,深知我李轩胆小如鼠,知我领兵前来,必大喜过望,定会设法坑我。然后,我们就赢了。”
“然后,我们就赢了?”张飞,苏双俩人闻声晕了。
“对,我们不用解围,要围的就是黄巾。”
李轩笑嘻嘻的一点头,“咱们要让黄巾来解围才是。”
说着,拿起兵棋在沙盘上居庸关城前,摆了起来,又在桌上以指当笔,写了个“互”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