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一彪铁骑冲杀而至,骑士如虎,战马如龙,声势滔天,一杆‘曹’字大旗随风飘扬。
他们的呐喊声之中,带着一股强烈的血腥气息,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笼罩而来。
哪怕号称天下精锐的关中士卒,见此情形亦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让路!”
残存的几十名曹军细作,此时终于不用继续守在城门口了,他们纷纷往两边躲去,为这彪骑兵让开了道路。
狭窄的城门口,并没有使得这彪骑兵速度减缓,骑士们充分发挥了自己高超的骑术,分成两道洪流冲撞而来。
杀气弥漫,大地在震动,骑士在怒吼,其声如惊雷,势若奔马。
而此时,哪怕面对气势汹汹的曹军骑兵,副将亦是丝毫不惧,领兵站在了最前面,想要以血肉之躯抵挡曹军骑兵的冲锋。
“噗嗤!”
对自己勇武十分自信的副将,不可置信看了一眼,那杆洞穿自己身体的长矛。
那员骑士动作实在太快了,携以战马奔腾之力,居然一回合就将副将斩杀。
而那位曹军骑士,明显只是这支骑兵之中,一员底层将领罢了。
“怎会如此?”
这是副将临死前,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问题。
关中军选拔将校十分严格,哪怕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副将,勇武亦是非凡。
可是交战仅仅一个回合,此人就殒命当场,甚至来不及反抗,这简直是个不敢现象的事情。
“噗嗤!”
骑士拔出了带血的长矛,根本没有在乎死不瞑目的副将,再次一矛刺了出去,又将一位关中士卒洞穿。
“噗嗤!”
“噗嗤!”
“噗嗤!”
战马奔腾,长矛舞动,一个又一个人关中士卒身体被洞穿,血染疆场。
这支突然出现的曹军骑兵,强大的简直有些变态,哪怕精锐如关中士卒,在这些人手中几乎也毫无还手之力。
死者的脸上,都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他们从未想有一日,自己面对敌军居然也会如此被压制、屠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穷无尽的疑惑,充斥在了所有人心底,隐约之间,关中士卒居然感到了一丝恐惧。
“虎豹骑威武!”
“虎豹骑威武!”
那些险死生还的曹军细作,此时却大声呐喊了起来,脸上满是狂热之色。
这支强大有些变态骑兵,正是曹操麾下精锐虎豹骑。
事实上,这些潜入函谷关的细作,当初也想要加入虎豹骑。
可是加入虎豹骑实在太难了,这些人因为实力不济被剔除了下来,也只能成为虎豹骑的备选。
虎豹骑乃是曹操麾下最精锐的队伍,挑选之严格,哪怕比起陷阵营亦是不逞多让。
每一个虎豹骑士卒,都是曹操从百人将中挑选出来之人,乃是天下骁锐。
哪怕是虎豹骑中,仅仅担任伍长的小校,在整个曹军之中,也有资格担任千人将职位。
这么一群由超级猛人组成的骑兵,所能爆发出来的战斗力,简直是骇人听闻。
关中军虽然精锐,可是比起这些变态而言,却仍旧显得弱小了许多。
整个关中,也许只有高顺麾下的陷阵营,才能与其分庭抗衡。
虎豹骑最前面,一位将领冲锋向前,勇不可挡,他乃是曹操堂弟曹纯,也是此次统领虎豹骑的主帅,。
纯十四岁丧父,与一母同胞的兄长曹仁分家居住,而后继承了其父家业,颇为殷富,家中僮仆、宾客有上百人之多。
然曹纯年纪轻轻便能以纲纪持家,督御仆从,管理偌大家业而不失条理,乡人都认为其很有才干。
不仅如此,曹纯还崇尚学问,尊敬学识渊博的儒士,故此有很多儒士都来投靠他,使曹纯名声为远近所称颂。
中平四年,年仅十八岁的曹纯,尚未弱冠便担任黄门侍郎。
董卓乱政之时,曹操逃到陈留起义兵,刚刚及冠的曹纯,当即跟随曹操到襄邑募兵,随后与曹操南征北战十数载。
曹纯的才华毋庸置疑,当初曹操组建虎豹骑以后,为了这支精锐的统帅而感到为难,最后却是曹纯脱颖而出。
曹纯担任虎豹骑统帅以后,更是使得士卒叹服,在军中声威日渐隆重。
此次虽然曹操率领大军猛攻箕关,可是郭嘉却认为函谷关守将陈青,不是大将之才。
也许相比起箕关,函谷关更加容易攻克。
所以郭嘉才会使得河内郡百姓往南逃难,并且派遣虎豹骑候补士卒,暗暗潜入函谷关。
至于郭嘉本人,却与曹纯一起率领两千虎豹骑,昼伏夜出,隐匿踪迹奔袭函谷关。
虎豹骑实在太强大了,这种强大不仅仅指的是战斗力,还有各个方面的因素,隐藏踪迹的本领亦是其中之一。
再加上如今河南尹混乱不堪,虎豹骑才得以掩人耳目,一直杀到函谷关,却没有被陈青发现。
残阳如血,秋风萧瑟,整个函谷关城门口都已经被鲜血浸透。
残肢断臂横飞,士卒们愤怒嘶吼着,可是在虎豹骑冰冷而残忍的长矛之下,一些都显得那么无力。
陈青目眦欲裂,可是他并没有让那些士卒撤退,因为后续工作还没有完成。
虎豹骑实在太可怕了,可怕到让陈青都感觉有些恐惧。
这种恐惧并不是因为他贪生怕死,而是陈青害怕自己守不住函谷关。
函谷关若是丢失,哪怕郝昭守住了箕关也无济于事,曹军完全可以南下,从河南尹境内杀入函谷关,再从函谷关攻向蒲坂。
函谷关与箕关这两道关卡,无论丢失了哪个,对于关中而言都宛若晴天霹雳。
陈青身为文昭族兄,对于此事越发看重。
故此,哪怕前面关中士卒并不能拦下虎豹骑,却也可以用血肉之躯,稍微阻拦他们前进的步伐。
面对强大的虎豹骑,顶在最前面的关中士卒犹豫过,恐惧过,也曾想过转头逃跑。
可是当他们看见,熟悉的袍泽一个个倒地不起之时,反而被激起了血性,奋力嘶吼着向前厮杀。
哪怕被洞穿身体,哪怕被踏成肉泥,他们仍旧战斗着,在临死之前狠狠咬掉敌人的一块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