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江武可不是吕布、赵云这样的绝世猛将,纵然勇力过人,可是开两石强弓都还有些难度。
双方一追一逃,很快就来到了一座山林的入口处,张任领着益州军慌不择路逃了进去,江武也没余丝毫犹豫,就领兵紧随其后进入山林。
“咦,人呢?”
这道山岭下面的山道绕来绕去,江武刚刚来到一个拐角处,却失去了张任踪迹。
副将说道:“此地地势如此险恶,那张任又不见了踪迹,为了安全着想,将我等还是领兵回撤吧。”
江武却是说道:“好不容易设计败了益州军,没有抓到张任,又岂能轻易撤兵?”
“料想张任也只是跑得快一些,身影被山挡住罢了,只要我等再往前追上一阵,定可将其生擒活捉。”
江武不听副将之言,执意领兵往前追击。
大军再次往前行驶了一段路程,正在往前急行军的关中士卒,忽然听到了梆子声响,只见山道两旁竖起了漫天旗帜。
“放箭!”
山顶之上,冷苞看着下面的关中军,脸上露出了残酷的笑容。
“不好,中计了,快撤!”
江武此时已经有些慌了神,挥舞着手中武器大声喊话。
关中军骤然遇伏,亦是失了方寸,听见江武命令以后,纷纷往外面逃去。
“啾啾啾!”
箭矢如同暴雨一边倾泻而下,许多躲闪不及的关中士卒,都被当场射杀。
“轰隆隆!”
巨大的石头从山上滚落下来,许多人直接被砸得脑浆迸裂,内脏与鲜血流得满地都是。
江武目眦欲裂的看着这一幕,只能咬紧牙关带着麾下士卒拼命撤退。大军好不容易逃出这段小路,却也已经伤亡了将近千人。
如此精锐的关中士卒,不是死于战场厮杀,而是中伏身死,让江武心中都在滴血。
“杀,生擒江武!”
方才还领兵仓皇逃窜的张任,此时却带领了一彪人马,从后面呐喊着杀了过来。
“将军快走,我来断后!”
关中副将挥舞着武器,将一道箭矢打落在地,来到江武身旁,大声吼道。
江武见麾下士卒,不停有人中箭倒地不起,想起了自己方才不听副将之言,执意领兵前来追击之事,脸上露出了痛苦与懊悔的神色。
他望着杀奔而来的张任,对副将说道:“轻兵冒进,以致中了贼人奸计,都是我的过错,又岂能让你断后?”
“你速速率领儿郎们逃回阆中,吾亲自带着麾下一百骑兵断后!”
副将闻言心中大急,说道:“将军乃是一军主帅,又岂能冒险断后?还是让末将来吧!”
江武却是脸色一板,喝道:“吾太小觑蜀中名将,方有此等败仗,纵然今日侥幸逃得性命,亦是无颜面见主公。”
“既然如此,吾宁愿轰轰烈烈的战死沙场!”
“汝休要再言其他,速速退去,这是军令!”
副将还要在说些什么,可是看到江武的眼神,只能含泪领着残兵败将往回撤退。
无论如何,都要有一人领兵断后,不然让张任衔尾追杀而至,关中军必定会再次伤亡惨重,能够逃出去多少人,尚且是个未知数。
江武看着自己带出来的一百精锐骑兵,厉声喝道:“尔等可愿与我在此地死战?”
这些骑兵没有丝毫犹豫,纷纷应和道:“愿随将军死战!”
见这些骑兵脸上,都没有丝毫恐惧,江武忽然放声大笑起来:“能够你们这些兄弟相伴,死而无憾!”
这些士卒看着江武的样子,都不由想起了当初在塞外,与鲜卑人交锋的岁月,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温情。
风卷起了落叶,沉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张任领着益州大军终于杀奔而来。
江武带领一百骑兵,横枪立马,死死堵住了并不算宽敞的道路,大笑着说道:“看来张将军被称为巴蜀名将,果真名不虚传啊。”
“我只想知道,张将军是如何猜到我会在黑风林设下伏兵,又是哪里来的胆量,敢领兵冲入林中。”
一员益州副将说道:“此人定然是为了拖延时间,将军莫要跟他废话,直接领兵杀过去便是。”
张任却摆了摆手,没有听从副将的建议,反而对江武说到:“兵法云:逢林莫入,说的就是那种高空有飞鸟盘旋,却迟迟不肯落下的林子。”
“吾在远处看见黑风林上面的飞鸟,就知道林中必有伏兵。”
“之所以故意派遣斥候前去侦察,就是为了让冷苞将军有时间领兵撤退,好在其他地方设下伏兵。”
“吾不惧火攻,敢领兵杀入林中充当诱饵,因为我知道风向不对。纵然你火烧黑风林,也不会对我军造成很大伤亡。”
江武闻言,这才恍然大悟,自嘲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