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边让只是一介腐儒,徒有虚名,杀与不杀,本就无关紧要。”
“然而,杀边让是假,除张邈以及兖州心怀不轨之辈才是真。”
郭嘉是个聪明绝顶之人,他心念急转之间,就知道了戏志才的意思,当即就失声叫道:“志才,如此行事,稍有不慎,就会使得主公无家可归啊!”
戏志才苦涩的笑了一下,说道:“本来我还不想这么快行动,但是并州陈文昭,却是给了主公太大的压力。”
“主公又不能无故除掉张邈,我这才鼓动主公杀边让。”
自古以来,华夏就讲究师出有名。张邈不但与曹操乃是至交好友,曾经更是尽心竭力的帮助过曹操。
虽说张邈割据陈留郡,使得曹操没有彻底掌控兖州。然而,张邈名义上,仍旧是拥立曹操为兖州之主。
若是曹操平白无故的杀掉张邈,必定会使得众人心寒。
与之相反,边让自持名声,数次在众人面前诋毁曹操。曹操杀边让,至少还有借口。
因此,戏志才就想要先除去边让,然后逼反张邈,并且引出兖州那些心怀二志的大族。
如此一来,虽然兖州可能会起内乱。却可以破而后立,使得曹操彻底掌控兖州。
现在的兖州,虽然名义上乃是归曹操管辖。但是他毕竟没有朝廷的正式的册封,名不正而言不顺。
而且,兖州乃是富庶之地,境内世家大族多不胜数。
并不是所有人,都以为曹操乃是一位明主,很多人心中并不愿意,让曹操占领兖州。
虽然曹氏集团仗着兵锋,可以暂时镇住这些人。然而,若是兖州与其他诸侯交战,就难保他们不会勾结敌人了。
现在,兖州南有袁术,东有陶谦,他们都与袁绍交恶。
曹操唯袁绍马首之瞻,就连他的兖州牧之位,都是袁绍封给他的。他自然要为袁绍,抵挡这两路诸侯。
是以,现在的兖州,可以算得上是内忧外患。
戏志才的眼神有些迷离,他自顾自的说道:“如今正值诸侯奋起,势力膨胀的阶段。若是主公被困于兖州这个四战之地,待其余诸侯崛起以后,主公再有所想发展,势必难如登天。”
“为今之计,只有快刀斩乱麻,迅速平定兖州后患,才能继续向外扩张。”
这个时候,郭嘉的心也完全平静了下来。
他思考了半晌,才继续向戏志才问道:“志才,彻底平定兖州之后,主公的下一个目标,应该放在哪里?”
瞟了郭嘉一眼,戏志才有些似笑非笑的说道:“奉孝何故明知故问?”
郭嘉正色道:“并非我明知故问,而是想听志才的高见。”
话毕,郭嘉目光灼灼的望着戏志才。
戏志才见郭嘉不似说笑,这才正色道:“如今袁本初与公孙瓒交战不休,主公既然暂时依附于袁本初之下,自然要与公孙瓒为敌。”
“然,汝南袁公路,徐州陶恭祖,都与公孙瓒结盟。因此,这三路诸侯,都是主公大敌。”
“幽州刘虞,素来与公孙瓒不合。他虽然贵为幽州牧,公孙瓒对于他的命令,却是从不遵守。某料定,着这两人早晚必有一战。”
郭嘉点头道:“虽然如此,刘幽州不擅兵事,早晚必为公孙伯圭所败。”
戏志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纵观天下诸侯,袁本初、主公、幽州牧刘伯安、以及荆州牧刘景升,可以算得上是实际上的盟友。”
“公孙伯圭、袁公路、陶恭祖,也算得上是盟友。”
“然,汝南袁公路,虽然实力不弱,其人却是志大才疏。更兼袁公路与刘景升,屡次交战。有着刘景升的掣肘,袁公路将不足为虑!”
“公孙伯圭虽然有着狼子野心,亦绝非成事之人,纵然横行一时,最终必为袁本初擒矣!”
戏志才说公孙瓒狼子野心,倒也没有胡说。公孙瓒身为刘虞的下官,却居功自傲,不将刘虞放在眼中。
并且他与袁绍交战之时,就自封严纲为冀州刺史,田楷为青州刺史,单经为兖州刺史。
公孙瓒既没有袁绍的威望,也没有天子这个汉室正统在手中,居然胆敢擅自册封刺史这样的官职。
由此可见,公孙瓒自大到了何等地步。
他的如此行事,简直狂妄到了极致,并且将自己的狼子野心,表露无疑。
“徐州富庶,东临大海,钱粮盈仓,盐铁充足,人口数百万,实乃天府之国。”
“主公若取徐州,必定可以使得自身实力迅速膨胀。如此一来,才有了争霸天下的资本。”
郭嘉听见戏志才的话,脸色却有些阴沉:“徐州陶恭祖,素与主公不和。之前虽然有所交锋,战事却并未扩大。”
“主公父亲,在董卓乱政之时,就已经避祸徐州琅琊国。自主公与陶恭祖交恶以来,主公之父,俨然已经成为了陶恭祖手中的人质。”
“主公若是攻取徐州,太公等人的性命,必定难以保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