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道谢,而后带着自家兄妹返乡,忽然听见山上一道声音响起:“且慢!”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田丰带着一些兵卒正往山下赶来。
赵云亦是抬头,发现为首之人是个身着青衫、葛袍的文士。
“未曾想居然会有文士投奔黄巾军?”赵云眼神一缩,心中暗自惊讶着。
既然知道陈旭并非那种蛮不讲理,执意拉人入伙之人,赵云也就放下心来。他倒也想看看,这个文士能否将他说得回心转意。
田丰走下来以后,看着仪表堂堂的赵云,心中亦是颇为喜悦。
虽然以貌取人并不是件好事,但是自古以来,人们给别人的第一印象却是非常重要。相貌不凡者,自然更容易得到别人的好感。
“赵子龙如此年轻,纵然再如何聪慧,亦有年轻人的傲气。若想留下此人,只能激,不能劝。”
田丰心中念头急转之间,就已经有了定计。
眉头一扬,田丰失望的叹息一声,转头对陈旭作揖说道:“主公,我原本还以为常山赵子龙是何等的英雄人物,却不想今日相见,只是一个黄口小儿。”
“吾料此人纵然有一些武力,亦不过一介莽夫耳,何劳主公如此看重?”
话毕,田丰隐秘的对着陈旭眨了一眨眼睛。
陈旭心中一动,故作不悦道:“先生为何如此说话?子龙乃蓬莱枪神散人的真传弟子,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名声,但是日后必定能名扬天下!”
田丰故做恍然大悟状,说道:“原来主公是听了蓬莱枪神散人的名声,才如此看重此人啊。”
“吾还以为,此人果真有霸王之勇,冠军侯之才呢!”
“似我黄巾军中,且不说主公自己文武双全,战功赫赫。单说陈留典国辅,能逐虎过涧,力扛千斤,虽古之樊哙亦不能与其比肩。”
“主公之弟陈虎,出生之时虎啸之声不绝,天赋异禀,斩将夺旗无人能挡。”
“此人只是一介黄口孺子,主公何须如此看重?纵然有些武力,亦不过匹夫之勇尔,何足道哉?”
赵云听得田丰的话,虽然心中恼怒,但是好在他自幼跟随童渊习武,养气功夫不错,这才忍住没有发作。
赵风比较年长,亦是过了争强斗气的年龄,也立于一旁不发一语。
赵雨虽然对陈旭很有好感,但是看到眼前这个可恶的文士如此贬低自家兄长,如何能够罢休?
小丫头脸色涨得通红,挺起初具规模的胸脯,大声说道:“我家二兄,跟随蓬莱枪神散人习文学武十年之久,自十六岁那年,就打便真定无敌手。”
“你,你居然敢如此说我二兄!”
田丰看到有人插话,心中一喜。
他瞟了赵雨一眼,反问道:“我家主公十六岁便威震濮阳,使得附近村落不敢与陈家村争水源。”
“十八岁为了村中族人的生存,进山猎虎。”
“而后更是在濮阳城中,当着几百郡国兵,以及几百张家家奴面前,杀死横行乡里的张其一家,扬长而去。”
“你二兄与我家将军相比,孰强孰弱?”
“我,我……”赵雨闻言,不知如何反驳。
陈旭心中却是汗颜无比。
他没有想到,一向刻板的田丰,吹起牛来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田丰说的虽然是陈旭的事迹,但是却被他夸张了无数倍。
‘名扬乡里’变成了‘威震濮阳’;带着一大群人进山猎虎,在田丰口中却仿佛都成了陈旭的功劳。
至于最后一条,更是夸张无比。那个时候的陈旭,一直想要逃生,根本不敢跟郡国兵交战。
田丰脸不红,气不喘,继续说道:“后来我家主公,更是得到了闻名天下的桥公倾囊相授。天文地理,兵书战策,更是无所不通,无所不晓。”
“以至于后来战必胜,攻必克。以数千黄巾军乌合之众,连败官兵精锐,更是斩杀大汉名将皇甫嵩。”
“童渊虽然号称‘蓬莱枪神散人’,他的学识又岂能与桥公相比?”
赵雨狠狠地瞪着田丰,却仍是无言以对。
田丰正要继续说话,却忽然被赵云打断:“先生所言甚是,某乃山野鄙夫,从未想过能与陈将军相提并论。若无他事,不知我是否可以带着自家兄妹离开此地?”
话毕,赵云便似笑非笑的望着田丰。
田丰却是把想要说出来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少年如此不好对付。不仅不骄不躁,而且他的洞察力以及判断力,还是如此的敏锐。
越是如此,田丰对于赵云就越发欣赏。
“主公帐下可用之人不多,典韦、陈虎虽勇,却不能独领一军。若是此子好好打磨,日后绝对能够成为主公的左膀右臂。”
“为主公之大计,我必当竭尽全力留下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