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话以后,他们会为田先生感到骄傲。”
“毕竟,能够被人如此看重,甚至不惜出此下策也要将他绑走,可见田先生在我等心目中的分量。”
“这件事情若是果真传了出去,其余那些有才华而不得志的人,又会怎样看待我黄巾军?”
“我们固然会给人留下一种粗鲁、野蛮的印象。但是我等的行事,又何尝不是一种求贤若渴的表现呢?”
“那些人可能在骂我们的同时,也会在心中暗暗羡慕田先生。毕竟,宦官当道,有很多人不得重用,若是能够像田先生这样,又何尝不是对他们自身才华的一种认可?”
吴凌跟在陈旭身旁,眼睛也越来越亮。待陈旭说完话之后,他就兴奋地说道:“对了,渠帅的这个做法,就好像是那个什么用了很多钱去买马的骨头。”
“是‘千金买马骨’。”
瞅了吴凌一眼,陈旭心中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少年居然知道这个典故。
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个国君,他非常爱马,希望能够买到千里马。但是他花了三年的时间,仍旧没有买到千里马。
后来,他的一个手下自告奋勇要替国君买千里马,国君同意了。
这个人接了任务以后,查到一个人手上有千里马,就急急忙忙跑了过去。却不想,他过去以后,千里马已经死掉了,只剩下了马的骨头。
这人想了一下,仍是花了五百金买下了马的骨头。
消息传出去以后,有些手上有千里马的人,都在想:“那人愿意花五百金买一个千里马的骨头,我若是把千里马拉倒他那里去卖,一定会卖出更高的价格。”
于是乎,之后短短的一年时间,就有三个人主动将千里马卖给了那个国君。
“对对,就是‘千金买马骨’。”吴凌大声说道。
他以前听别人讲过这个故事,但是记得有些不太清楚:“渠帅如此行事,别人一定会以为渠帅求贤若渴,日后肯定会有很多人,主动前来投奔我黄巾军。”
摇了摇头,陈旭没有说话。
田丰不是马骨,而是真正的千里马。
至于别人主动前来投奔之事,以陈旭现在的名声与地位,只可能来一些其他地方的黄巾军。
至于那些士人、文士,却是不可能主动前来投奔他的。
“哎,黄巾军的出身,想要成就一番事业,果真是奇难无比啊。看来,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还是要将绑人这件壮举进行到底啊。”
这时,有个巨鹿县本地的黄巾军,小心翼翼地问道:“渠帅,我们这样直接把田先生绑走,他若是醒来,会不会勃然大怒,寻死觅活?”
“额。”
听到那人说的话,陈旭身体有些发僵,想了一下,答道:“若是我被人如此绑走,在愤怒之余,肯定也会有一丝窃喜。毕竟,被人如此看重,终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以后田先生还是交给你们看管。若是先生出了什么事情,我定然拿你们是问。”
那些被陈旭点到的巨鹿黄巾士卒,顿时有些欲哭无泪。
黄巾军离开了巨鹿县城,但是他们绑人的事迹却流传了出去,而这件事所产生的效果,却影响深远。
粗鲁而又求贤若渴的黄巾军渠帅陈旭,又一次进入了很多人的视线之中。
醒来的田丰,知道自己在黄巾军的营寨以后,他的反应有些奇怪。田丰既没有勃然大怒地大吵大闹,也没有以死相逼要陈旭将他放掉。
他只是默默跟在黄巾军中间,不发一语。即使陈旭每日都要来到田丰面前,认真向他请教,田丰仍是不说话。
不得不说,田丰的骑术真的很不错。
相比起很多半吊子的黄巾军,他的骑术在这些所谓的骑兵面前,居然显得有些出类拔萃。
才开始,陈旭还担心田丰趁机逃跑。于是乎,他在行军的途中,派遣了很多人将田丰包围在中间。
但是两天下来,田丰除了不发一语以外,每日能吃能睡。有时兴致来了,他还会在晚上黄巾军安营扎寨的时候,抽出长剑舞动一番。
……
巨鹿以北,就是大陆泽。
大陆泽乃为漳北、泜南诸水所汇,水面辽阔,横跨好几个县城,在后世有小东湖的称号。
陈旭路过此地的时候,果然看到‘汪洋浩荡,望之居然一湖’的景色。
这个时候的大陆泽,湖水清澈,四周树木丛生。秋风吹过,金黄的落叶飘入湖中,在水面上迎风飘荡,别有一番迷人的味道。
整整行了两日的路程,黄巾军才来到了薄落亭。
此时,北上侦查的斥候,突然传回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下曲阳城破,城中的黄巾军以及百姓伤亡殆尽!
骤然听闻这个消息,陈旭骇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