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闻言已生薄怒,忍着怒气对曹操道:“司空何至于将人想得若此?”
曹丕只有在正式场合与在外人面前才会称呼曹操为司空。如今称司空,乃是因为他生了恼意,特意以此称谓。
曹操无言以对。他没想到曹丕对郑平的维护之情已变得如此之深,他不好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敷衍着安抚曹丕道:
“且再看看吧。若他确实不曾成家,孤可考虑一二……”
曹丕与曹操当了十七年的父子,对他有着深切的了解。他知道曹操这话并不是做了妥协,而约莫等于盖棺定论的拒绝,不由黯然。
他却未曾放弃,动之以情不成,就对曹操晓之以理。他对曹操道:
“阿父曾言,‘唯才是举’,当想尽一切办法招揽贤才,为我等所用。又提及‘驯马之道’,傲才如烈马,当以驯之。然则秘书丞(郑平)并非可驯之马,若要长久用之,与其苦心寻求办法,不如与之结姻。”
曹操没想到曹丕竟然如此执拗,非要让他妹妹在郑平这棵会喷毒液的树上吊死。
他不想再与曹丕多说,朝曹丕摆摆手:
“就算你的阿妹被秘书丞的皮象与才名所欺,与他‘两情相悦’,也不过是眼睛一时被屎糊住。你让她与祢正平相处几天看看,保准用不到一个晌午,就哭着跑回家要求和离。”
曹丕下意识反驳的话已经挤到嘴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什么“阿妹与祢正平两情相悦”,关阿妹什么事?
再一回味曹操刚才说的话,曹丕的脸色变得异彩纷呈。
“方才阿父说的……是阿妹与秘书丞?”
曹操道:“不是你阿妹还有谁,你阿姊已嫁了夏侯楙,怎么可能……”
话未说完,曹操突然顿住。
他与曹丕对视一眼,分别看到彼此眼中的懵色。
“不是在说祢正平,那你是在说谁?”
搞了半天闹了一个乌龙,曹丕已经顾不上揭露心事的扭捏,只觉得尴尬万分。
曹操也没想到自己刚才是在与曹丕鸡同鸭讲,但他好歹比曹丕多吃了几十年的饭,很快反应过来,半询问半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