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心来细听,右手里边的房间果然有动静。
悉悉索索的,隔着两堵墙,声音已经被消磨得所剩无几。
是男人的哭声。
???
“咚咚咚。”乌富贵敲门,“师娘,你在里边吗?”
一声放碗的响动。
房门被从里面吱呀打开。
“回来了?”出现的人是乌雁。
看见大家齐齐整整的样子,她很明显放心不少,“没缺胳膊少腿吧?”
余巧曼笑笑:“姑娘小伙们别提多厉害了,你家二狗蛋更是连砍刀都会用了呢。”
“哦?”乌雁赞许道,“这么生猛呢,果然没白叫师娘。”
“雁子姐。”苏梓临小心岔开话题问道,“里面那是谁?”
闻言,乌雁轻叹一口气,敞开房门无奈道:“先进来吧。”
房间只有面朝景门山的方向有一扇窗,这意味着光照很差,即使是大上午,也只有微弱的日光,十分昏暗。
床上,一个猎户打扮的男人正趴在枕头上哭哭啼啼,呜声连天。
陆朝南蹙眉向乌富贵道,“你们景门镇的男人都是这个画风的?”
乌富贵:“?”
床头柜的碗里盛着热气腾腾的米粥。
乌雁在一边抱臂,瞥着这个男人:
“我说小纪啊,我家姑娘小伙们都站在旁边看着呢,我不管你碰见了什么狼人还是牛人,能不能先消停消停?”
闻声,叫小纪的猎户当即止住了哭泣,并且把脸从枕头里抬起来,恰巧和八人对视。
常言道,替别人尴尬也是一种尴尬。
小纪看上去最多也就二十七八岁,脸颊黝黑,朴实好人相。
这一对视,他默默坐起身,并且试图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你、你们好。”小纪抹泪,“我叫纪文彬,也是住在这山脚的猎户,算是雁子姐的徒弟吧。”
“纪师兄,好久不见!”乌富贵打招呼。
“雁子姐刚刚说的狼人和牛人,是怎么一回事?”苏梓临看向小纪,虽然是认真提问,但是结合
他的反应和这两个词,说的时候不免忍笑。
小纪吸吸鼻子,瞥了一眼乌雁的眼色。
“给他们看,给他们看。”乌雁甩甩手无奈道,“我说是你在山上饿昏了产生的幻觉,你反驳就反驳,你哭什么?”
“不在场的人当然不会觉得吓人。”小纪从枕头底下抽出了一本陈旧的日记本,郑重其事递给苏梓临:
“这是我的猎人笔记,里面记载了我从上山开始每一天的经历,非常细节,具体讲述了我在梦境与现实的交织中,发现了景门山上狼人的生存遗迹的故事。”
“?”沈未质疑道,“等等,请问这是什么设定之类的吗?为什么你一个猎人要写日记?”
“全世界每个猎人都写日记的啊。”小纪理所当然道,“你难道不知道吗?”
“绝对真实?不是小说?”
“绝对真实,不是小说。”
没办法,见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只好翻开来看看了。
[进山第一天,多云,心情沉重。
哎,小纪啊小纪,在末世之中毅然决然选择上山打猎,为山脚下的居民们寻找吃食,这是多么一种令人钦佩的精神!
可是肚子好像有点饿,先在树桩这里坐下来吃块烧饼吧。]
“哇,真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一章呢。”沈未评价道。
“故事的展开需要铺垫,这样才能引人入胜,你们得接着往下翻。”小纪说。
[进山第二天,多云,心情沉重。
哎,小纪啊小纪,前段时间下山踩毁农田的野猪的仇还没有报,这会儿又看见了大猪妈妈带三只小猪拱蚂蚁窝。
可惜我猎术不佳,不敢上前,还是先坐在树后面吃块烧饼吧。]
[进山第三天,晴,心情沉重。
哎,小纪啊小纪
吃块烧饼吧。]
一直翻到第四天,每天都是相同的模板,分别讲述了他是怎样在不同情况下决定坐下来吃块烧饼的。
直到第五天时,日记的内容终于出现了明显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