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他。”钟易说:“一个小区里能有几个和那种东西有纠缠的人?”
陆小鲁:“啊?”
“把眼镜摘下来看看。”王小明提醒他。
陆小鲁摘下眼镜,又吓了一跳。
他们面前的梧桐山黑漆漆一片,哪有什么灯光长龙?
陆小鲁愣了愣,擦擦眼镜又戴回去,那片光点还在闪闪烁烁,其中几个稍大的光点还仿佛被夜风吹到了一般轻轻抖了几抖。
“我去。”陆小鲁轻声说:“你们怎么知道——”
“等你习惯了,就分得出来了。”王小明闷声说。
钟易看了看还在往山顶移动的光亮,转头问王小明:“姓顾的那天怎么说的?别墅?”
“死了几个人。”王小明回忆:“他的别墅是早就买了地基的,前年动工,三月安装线路的时候漏电,电死了一个装修工的老婆;别墅停工两个月,五月的时候小区一个保安喝醉了巡逻,心脏病发作死在门口,早上才被发现;后来就是去年年初,另一拨装修工又死了一个——在大厅里,是铺地板的,死因不明。”
“这样的房子他居然还要住。”陆小鲁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个奇葩啊。”
“因为这样邪门的事情他已经见怪不怪了。”钟易说:“你忘了他身上缠着多少东西了?”
“知道别墅不对,还不转手或者放弃,反而直接搬进去的话,只有几个可能。”王小明思索了一下:“一:那些根本不是什么意外,而是人为,而且和顾先生有关系。二:别墅里有不好的东西,普通人受不住,但顾先生请了很多邪神,压得住。三:别墅有某种原因,使得即使发生这么多不吉利的事情,他还是不愿意放弃。”
“商人重利。”王小明总结:“我猜是三。他的生意做得很大,身上那些东西八成最初也是为了求财的。”
“你的意思是那个别墅的风水一定很牛了?”陆小鲁问。
“不一定。”钟易说:“有可能是风水,有可能是阵法,也有可能是第一个可能。”
“……你说他是个杀人犯?”陆小鲁张大嘴巴。
“不一定是他杀的,但和他有关系。”钟易的看法和王小明有点不同:“他敢带着身上的东西到处走——并不是每个人都看不见的,比如我们。他这么肆无忌惮,表示他一定还有比身上更有力的东西。”
“他八成是玩脱了吧。”早前刚下过雨,路上都是泥,王小明觉得鞋底越来越重:“养了一个大玩意,现在养不起了。”
“普通人和鬼神做交易,多半不会有好下场。”钟易沉声说。
梧桐山是一座小山,白天登顶也不会超过三个小时,但前面的灯光似乎根本不受路况和能见度的影响,移动速度相当快。
走了一阵子之后,只有钟易没有喘气,王小明和陆小鲁已经顾不上说话了,只能沉默地勉强跟上钟易。
他们窸窸窣窣地拨开长草,在快要登顶的时候看到灯光停下——然后就开始逐一消失了。
陆小鲁咦了一声,想快走两步赶上去,却被钟易拦了下来。
“别惊动她们。”钟易低声说。
王小明也跟上来,一看到眼前的情景就惊讶地张开了嘴巴。
原本一队长长的光点已经消失得只剩一半了,但这并不是让王小明惊讶的原因。
他们之前猜中了,那些光源果然就是灯笼。
一盏盏小巧的莲花灯笼样式古朴精致,仿佛从古代穿越而来,但更让他们意外的是,手持这些灯笼的,居然是一个个全\裸的女人。
那些女人浑身赤裸,身体仿佛白玉雕成般,在夜里的灯光照映下还会发出微微的白光。
她们披着长发提着灯笼正站在一片空地上,依次走到空地边缘的一块一人多高的大石头边上。
陆小鲁哎哟一声,此地无银地遮住眼睛。
王小明也很尴尬——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不穿衣服的女人的,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