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许久未闻你的声音。”慢上些许,这位才给开口。他扬唇。
不过几个字,杜丹表情崩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往下掉。一时不知如何面对这个真正关心她、在意她、不断为她着想安排的人……
她头低下,不让人瞧见表情。
却,那颤抖的身躯藏不住她的情绪,三个男人看着她,似给牵制僵持,没人上前安慰打扰。
东方穆谨深吸口气,稳住自身。”妳命神之事,已听国师说仔细了?”
杜丹点头。”嗯。”
“依旧卷记载,金鸾幼时自保力量不足,容易得生灵觊觎,国师忧虑不是没由来……他无恶意。”
杜丹又点头。”嗯。”
“往后你宅里护卫我会插手,若不如此,安不住心,与国师交待不过去。”
杜丹再点头。”嗯。”
见她反应,东方穆谨笑了。”难得见你乖巧。”
“……爷……可会挨罚?”
“无碍。”这位笑笑,态度轻松,不以为意。
杜丹忽地抬头,只见她脸上布满泪痕,眼红,脸也红。
“我刚应了六王爷要入相府,爷何不顺势承应下?”
这位一个怔楞,直直看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须臾,才道:
“……便如你当年与我说的……图个自由自在……”他似是回忆,仍是当年那答案。”身不由己,我便够了。”
杜丹紧紧抿唇。
看着她强忍情绪的面容,东方穆谨终究没上前为她拭泪。他瞧了眼她身后的两个男人,平静再道:
“或许还有安排,若真往你宅里强进人,不必多想,你仍是妻主,后来的事,责不在你,与你无干。”
这话也是说予二爷和三爷听,为了稳住这事,后续定还有安排,但怎么角力,是东方穆谨的事。他终究不能随心行事、只手遮天,只能尽量护杜丹宅里行事不变。
白话讲,就是他若真如方才所言,以侍夫身分入宅,也是权宜之计,他们可不必理会。
心抽痛。
杜丹忽给想起了当年在蒋府的那个少年。
那个能练字练上一天,那个严以律己,一心为公,手握权柄却没多少私欲,且愿意为她着想的少年……
少爷……
爷。
心疼难受已至极限,自己着实受他心意、受他恩惠太多。
如何能眼睁睁、理所当然地看他继续为自己付出,且不为所动?
如何能?
“杜丹……已有三夫……”抑住心痛,杜丹低低张口:”不能对不住他仨人……”
“我明白。”东方穆谨面上无波,极平静。”此事因我而起,我会再与王爷商议,结果未知,尽力不教你为难。”
这位又看了她一眼,轻轻敛眸。
“为师还有事得办,我会交待向晚领一队军马,先随你回宅,做些安排。”
他稍顿。
“如此,回吧。”
黑裘飘扬,这位转身便走。
可就在他迈出几步后,身后又传来杜丹喑哑声音。
“若……爷进门……”
东方穆谨脚下顿住。
“我……杜丹为妻主……不负夫婿……也……不会负爷……”
东方穆谨猛地回身,对上杜丹止不住泪的眼。
“杜丹……不会负爷。”
一九三、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