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來時,見谷逍遙人在桌邊寫字,想來是在記錄醫館裡的東西。她揚著笑臉走過去。
「在忙?」
大爺抬眼,懶懶一瞥。「還當妳要蹭到早上才肯出現。」
「哪能,我不才和季敏說完事。」杜丹擠笑臉。「可梳洗了?」
「待會兒。」
「我幫你瞧熱水?」
「嗯。」
咱們妻主賢妻良母上身,去替丈夫張羅洗澡之事。
這陪笑態度,實乃前幾天工坊意外的後續。谷逍遙對她胡來舉動真動了氣,杜丹聽完教訓給遁了,實際還沒好好回
應處理。
將事交待給藥僮,杜丹回到屋裡陪他寫字。
「新鋪子的事差不多了,我打算再過兩日,就開始跟著英君習武。」她主動交待。
「習武真是為了自保?」大爺淡淡一句。
「當然。」
「揣著那身三腳貓功夫就敢走闖大翼,敢與拿著刀劍的大漢對峙,再多學兩招,怕妳要野上天去。」
「意外突然,不才一下難考慮仔細。」
「還得考慮?」這位抬起眼皮。「不躲護衛後頭,妳要考慮飛天還遁地?」
「……」不好,看來又要上火。
杜丹苦笑,似乎怎麼答都不是。
見她給不出話,大爺瞧她一會兒,滿腹言語,最終化作一沉重鼻息,低頭繼續書寫,沒再說話。
便是這一嘆。
給捕捉到眼底情緒,杜丹心抽了下,立即放軟語調道歉:
「是我不是,逍遙別氣了。」
大爺手一頓。
「知道你幾人會擔心,我心裡極注意,當下動手,除去一時衝動,也是知道工坊人多,知道自己有多少力氣。倘若
危險太過,我定不敢逞能,馬上逃命。」她認真解釋。
大爺終於又抬頭看她。
處久了,杜丹懂谷逍遙脾性,知道他只對自己在意的事上心。
她胸口給洞穿那次,是這人與閻王搶人給救回來的。
大爺的火氣背後,是那雙見她幾乎魂斷卻不能抖的手,是那一幕幕還清晰的鮮紅血肉。
那氣,摻雜著擔憂與恐懼。
這人是太在意她,才會因她一舉一動而懸著顆心。
是她不是,得負責安撫。
「我給你罵到氣消,別積在心裡,氣悶傷身,我會心疼。」她伸手扯他的手臂。
「……」
明顯是在撒嬌。
卻她扯著自己手臂,貼在胸前搖晃的觸感,是個男人都會被轉移走注意。
大爺瞪她一眼,卻沒辦法推開「道歉」。
不得不說,能讓一屋子男人和平共處,在安撫這一個個脾氣各異的夫侍上,杜丹頗有能力。
或強硬,或服軟。說之以理,動之以情,甚至耍賴。不管用的什麼手段方法,最重要的,是她能讓男人們感受到她
的真情,知道自己的感情沒白費,即便只是眾夫之一,她亦認真對待,呵護珍惜。
那感覺,說不出的甜。
大爺吁了口氣,敗下陣來。
太清楚這傢伙,知道她衝動性子給不了保證,卻也沒轍,好在家裡男人夠多,想辦法多盯著點就是。
放下毛筆。
準備沐浴。
正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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