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英君龇牙,轻啧了声。”说了。所幸那位只与我说了两句便让我走。”
实况是,六王刚到厅上,狄英君浑身汗毛便竖起来了,那位眼神过来,少将军都有转身逃跑的冲动。
比起东方穆谨的不自在,在战场上磨出兽性直觉的狄英君,对国师身上那股无法掌控的奇异畏惧非常,每回见面都像遇上猫的老鼠,恨不得躲他老远。
“六王与你说了什么?可有应下要帮你说话,让你再晚些成亲?”狄英君问。
两人相偕往宫外走,闻言东方穆谨摇头。
“六王要我想清楚,自己所欲为何。”
“所欲为何?不就拖着时间,待自己寻着瞧得上眼的那人?”少将军还以为好友想法与他一样。
东方穆谨笑而不语,心情却是沉甸甸。
国师不会与他废话,既然点了问题,表示他已瞧出东西。
自己所欲为何?
‘你心有所属……’
心有所属……这些时间来,东方穆谨刻意不去深思,不去探究,不去倾听自己的心里声……
便是明白了,又能如何?
‘丞相是打算一世不娶?’
怎可能不娶……
‘你未死心……’
胸口极闷。
未曾动情的那颗心,而今受人牵引,若已心死,怎会难受……
出宫后,东方穆谨与狄英君道别,他尚有公务,还得赶去别处。在出京路上,相爷在车上闭目养神,思绪飘远。
刚才国师予他的话,再再提醒,当断则断,不可胡涂。
先前自己与娘亲道,非心怡之人,不愿娶。然而身为东方家嫡长,娶妻一事,牵扯甚广。两者冲突,自己要守本心,亦或担起责任……而今已容不得他再模糊。
拖着时间……
莫非自己真同英君那般,只要拖上些许时间,待寻得瞧得上眼之人,便会担起自己为人子应尽的传宗接代之责?
闭目养神的男人面上平静,肩上仍感沉重。
可待睁眼,脸上又是淡然从容。
鞋踏上土堤,人在坡上,东方穆谨听着随行官员禀报此处堤防的兴建进度与难处。
将入秋,苟匚(音同方)这儿已是一片金黄,一块又一块的稻田连成拼布状,徐风吹过,垂稻摆荡,勾勒出一幅欣欣向荣的田野风光。
此处距京几十里远,乃京城及户州几县的一处大粮仓。
两面环山,水源丰沛,降雪算不得早,是极适合耕作的一处地方。
然而每当春雪融,山上融雪奔腾而下,百里涝土。本是极为适宜耕作的地,却因涝灾,年年只能收获一季。东方穆谨在多年前听二弟提过此处后,便让人处置督促,而今河川整直几处,年年灾损下降。待堤防竣工,水漫不过,春季耕地如常,可收获的粮食便能大大增加。
眼看就能在秋末完工,上个月司天监却算出今年将提早降雪,工期顿时吃紧。东方穆谨自是不愿拖宕,多次命人来探,今日更是亲自督工来了。
一干工部官员小心翼翼地跟着,问答小心,大伙都知相爷盯着此处,没人敢懒,进度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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