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稚嫩模样,不同家里人一并来赴宴,形影单只让她们下意识低看,她竟也不出一言反驳。
“哪个徐家?我只听说过环海国际姓徐,不过他们不早就迁出国了吗。”
刚才挑刺最欢快的女生此刻蔫巴巴拉住小姐妹的手:“欸,我听说自从徐少爷去世后,徐总和夫人伤心过度去了国外,独独把女儿留下了。”
话中有惋惜怜悯,不过因知晓徐星眠的身份,话题点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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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旋梯处,男人懒洋洋靠着扶杆,从这个角度能将露台发生的一切清楚收入眼底。
不难看出是有人故意刁难,而女孩始终神情漠然站在那,孑然一身,仿佛她们讨论的是与自己不相干的另外一人。
他静静看了会儿,深觉女人间的争斗无聊,抬步走进二楼的休息室。
今日宾客众多,霍先生不可能亲自招呼每个人。送走一位至交好友,老爷子疲于应付其他人,想着在房间坐到宴会结束再出去露个脸。
房门被人由外推开,男人侧身而入,脚步迈得轻快,甚至有些懒散。
霍承骁在堆放礼物的杂物间兜转一圈,拿出登记名册随意扫了眼。
“爷爷,徐家送来的这副棋盘你前几天还和我要。”他下巴微挑,漫不经心绕回主厅,“这不,有人主动给您送来了。”
“谁送来的?”霍老爷子以为听岔了,“徐家不是早就出国了么?”
“徐家那小姑娘。”
老爷子轻抿口茶,尚未明白孙子眼中那抹意味不明的深意,思忖几秒后差人去请徐星眠。
霍家与徐家有段无缘的姻亲,霍承骁的姐姐和徐星眠的哥哥,原本已经订婚,谁想徐斯然突逢灾祸。徐家人顾及着霍汀的名声,主动与霍家解除婚约,不久后举家迁去新加坡拓展公司版图。
唯独留下家中的那小姑娘。
霍承骁双手抄在兜里,自旋梯处慢慢踱步而下。他的个子很高,宽肩窄腰的身材恰到好处将身上的高订西装穿出最佳效果。
走至中央的楼梯平台时,与派去接人的侍者打了照面。
身后跟着的女孩微抬着下巴,目不斜视与他擦肩而过。周身一股极淡的茉莉香,香水散去前调刺鼻的味道,余留下的气味清淡而熨帖。
霍承骁放在口袋中的手指蜷起,漆黑的眼睛在她纤细的背影落下片刻。
脊背不服输似的挺得很直,肩胛处那对蝴蝶骨不知让场内多少男士目光流连。
他轻哂,步入舞池拉出和女伴交谈甚欢的陈珩,一路揪着好友的领子来到刚才徐星眠站过的露台。
是个好地方,清净,曳地窗帘一拉,无人前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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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老先生自宴会开始还未露过脸,场内来宾聚成几伙儿开始闲谈。
不少妇人是冲着霍家留学归来的孙子辈前来,听闻霍少不曾订亲,钟意的姑娘也不曾有,于是想趁机将自家女儿推过去,像填补空缺一样补上人人觊觎的漏洞。
“你一没喜欢的姑娘,二没订婚,旁人这么想没毛病。”
霍承骁淡睨身边的好友,“就你有嘴会叭叭。”
陈珩掐灭指尖的烟,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霍爷爷去请徐家那姑娘,是你暗地搞鬼吧?”
霍承骁指骨屈了屈,耷拉下眼皮明显不想接茬。
“霍少爷泯灭八百年的人性回光返照——是桃花运来,还是红鸾星动?”
男人被他气笑了,“刚学会几个成语,等不及就用我身上?”
陈珩:“说真的,你是不是顾及她差点成为你小姨子的情分才帮忙的?”
神他妈的小姨子。
关系称谓都捋不清的二傻子。
霍承骁思绪游离了会儿,“让你帮我找的店铺找到了吗?”
“都装修好了,a大对面的商业街,顶好的位置。”
“行,等会儿去看看。”
陈珩想不通一大少爷,学成归来不进公司帮家里人处理事业,反而让他尽早找间店铺,说是要相应国家号召,自力更生艰苦创业。
如果真是艰苦创业那还勉强说得过去,可霍少爷不走寻常路,非要开家面馆享受人间烟火,纯属闲得蛋疼。
陈珩当然不敢把话说明面上,他们这类人玩票大致相同,有的看上女明星,一怒冲冠为红颜的饭后谈资数不胜数。
但霍承骁打心里看不起这种做派,在国外那几年纵使身边的朋友玩得再开放,他洁身自持不近女色,兄弟们闲来打趣,说霍少爷指不定是为哪个白月光守身如玉。
谈话间,大厅传来喧闹声。
陈珩拉开窗帘探出头看了眼,人群围拥的中央,两个姑娘相对而立。
徐星眠默不作声收回泼红酒的手,冷眼看着对面马上临近爆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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