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赛罗,眼神流离,轻声询问:“我用我逝去女儿的名字称呼你,你同意吗?”
赛罗保持着原本的动作,沉默着,只是这次轻轻的点了点头。
花形宇宙人温柔的看着她,伸出藤蔓一般粗糙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没有反抗,任了,表明她已经不再怕他了。
“真…”他笑了,叫了一声这个名字,似乎在叫赛罗,也似乎在呼唤一个早已逝去的灵魂。
漆黑的世界,没有光芒的永远黑夜。
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夜里,昏暗的储物间里,小小的女孩安静的靠在墙角,任由一个最低等的宇宙人侍者,为她的伤换了药,随后又迷迷糊糊的靠在宇宙人肩头再次睡着。
她身上遮掩性别的装置,在战斗中被雷德王击碎了,多年来第一次以真实性别出现在另一个人面前。
她伤得很严重,左肩的肌肉和皮肤基本上全部溃烂,伤口处可以隐约看到白森森的骨骼,胸前一片桖淋淋的大洞,身上有大大小小几百处伤口,可以说实实在在的体无完肤。
她这样的伤势,能活下来,完全依赖于这个花形宇宙人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当时,他从爆炸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抱出了这个小女孩,并将她带回了死星地表以下的空间,悄悄的带到这里。
他懂得一些基本的急救手法,在替赛罗清理的伤口之后,又涂上一种特殊的药粉,这药粉能够加速伤口愈合,这才救了赛罗一命。
他每天,每隔12小时,都会很耐心的替赛罗换药,换药前又小心翼翼的重新清理伤口,消毒处理,确保伤口不会化脓,伤势不会恶化,然后再撒上药粉,用干净的纱布重新包扎。
换药之后,他不会过多打扰赛罗,在储物间里待一阵子,就离开了。
赛罗醒后,他一如既往每天耐心的照顾她,并且每次回来时,他会给她带一些吃的,一些水果、饮料、菜肴等。
这些东西都是外面酒场里提供给宇宙人客户的,他作为侍者,悄悄拿回来一些并不碍事。
客户们通常铺张浪费,会丢弃很多食物,乃至于不少食物根本没有被吃过就丢弃掉。
赛罗原本想说她不需要吃东西的。
但是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没有足够的光提供能量,她想要活下去,就不得不像那些宇宙人一样吃些食物。
再加上,这个一直照顾着她的花形宇宙人,好心好意的拿来食物给她,她不吃点显得不识好歹,实在对不起他。
索性她没有拒绝,他送来什么,她就吃什么。
她这样麻木的活着。
她不知道这个宇宙人为什么救她,她也不想问。
一身纯白的裙装,赤着脚丫,长发随意披散着,安静的坐在破旧的储物间里,像一个落难的公主。
经过一些天的相处,她并不是完全对花形宇宙人一言不发,相反,她经常会和他说些什么,甚至可以看得出她还略有些依赖他。
但那种眼神里的空洞和死寂,不仅分毫未减,反而一天天增加。
平常花形宇宙人离开这里的时候,她就独自坐在墙角,仍然紧紧抱着自己,蜷缩在那里,恐惧的望着漆黑的世界。
“我为什么还要活着。”她望着黑暗,无人的时候,眼角两行泪不自觉的滑落,“卡萝塔死了,为了救我而死了…我为什么没有和她一起死呢…分明都是我的错…”
她无数次想过要自尽,但是她又不敢,每当她想结束自己的生命时,总能听见卡萝塔最后的声音,那句“要活下去…”。
像一个诅咒。
她只能这样忍受着内心的折磨,无法一死了之,也无法心安理得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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