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我是你的债务人,在我偿还完欠你的债之前,我有义务督使你这位债权人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否则,我找谁还债去?”
他大言不惭的道,一点也不觉得这话有多么羞耻或尴尬。
又是这套见鬼的欠债还债说辞!
季轻轻气得接连翻了好几个白眼:“我的身体怎么样,有我自己担着就够了,要你管?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顾川华,你很闲吗,一天到晚掺和我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烦不烦?”
顾川华墨眸沉沉,泛着她看不懂的光芒:“如果我说,我偏要管呢?”
这是连借口都不想找了是吧?直接光明正大的逞霸道。
偏偏她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季轻轻生生被气笑了:“顾川华,真看不出来哈,你还有一颗太平洋的警察的心,管得宽!这么操劳,也不怕过劳死!”
对于她的讽刺,顾川华恍若未闻,沉声道:“就算不为自己的身体考虑,你也要为你身边的人想想,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回家?”
季轻轻一愣。
是啊,她光顾着跟顾川华唱反调,却忘了想这个问题。
她带着一身的伤回去,她父亲季连城看到了会怎么想?
顾川华微抬眉毛:“你要如何向家人解释你这身伤的由来?”
他的语气并不咄咄逼人,却将季轻轻问哑了声。
季轻轻小脸闪过片刻的挣扎,定了定神,抬眸望向他:“这个我自己会想办法搪塞过去,至于我身上的伤,我回家后会自己好好休养……总之,我一定要离开医院,你拦不住我。”
她的声音中透着一抹坚定,不容置喙。
顾川华定定的盯着她,半晌,身上的气势陡然一松,在她坚决的目光下败下阵来,一种无力感遍袭全身。
说了这么多,他什么招数都用尽了,可无论他怎么强求,怎么逼迫,怎么挽留,她也要迫不及待的离开他身边,连一分一秒也不愿和他待在一起,甚至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季轻轻……”顾川华叹了口气,身侧微微一侧,让出一条道,“能不能给我一个你非离开不可的理由?”
她要离开,他拦不住。
可至少给他一个听得过去的理由,让他觉得,她执意要走,不是因为讨厌他,而是真的有其他事由。
哪怕是敷衍也好。
让他可以继续自欺欺人。
季轻轻正要从门口离开,听到这话,唇角不由一抿,眼中流露出一丝怨愤和抵触。
她转眸盯着顾川华,不知是不是走廊里白炽灯的光芒打到他脸上,竟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一丝苍白。
“如果你非要一个理由,那我告诉你……”
季轻轻目光冰冷,“因为我非常讨厌医院这个地方!它给过我一些很不好的回忆,只要踏进这里一步,我就会想起那些不堪的过去,令我如鲠在喉。我宁可死在外面,也不想踏进这里一步!”
说完,她偏头盯着顾川华,微微一笑,说不出的恶劣,“这个理由,你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