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轻瘫坐在地毯上很久,直到双腿发麻,她才慢慢扶着床沿站了起来。
顾川华临走时的那句冷厉绝情的话,仍清晰无比的萦绕在她耳边,震得她心脏窒息般难受,浑身的血液逆流,再迅速的凝结成冰,呼吸一下就刺骨般的疼。
他说,她再也没有资格乞求他的宽恕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对她的态度,又会回到当初的原点,甚至会更加的残忍?
季轻轻低下头,愣愣的望着自己的双手掌心,双眸中有着深深的不解——
她真的亲手放弃了顾川华原谅她、放过她的机会了吗?
这算什么,偷鸡不着蚀把米?
她不过是想要一份自由而已,为什么总是偏偏事与愿违?为什么总是把事情推往截然相反的发展方向,走向不可挽回的极端?
呵,多么讽刺啊,她苦苦追寻自由,自由曾经来过,她却亲手把它给推走了……
现在去乞求顾川华,求他再给她一次机会,还来得及吗?
不,来不及了……
她知道,顾川华冷情冷血,能向她敞开一次心门已是不易,再想奢求第二次,怕是永远都不可能了。
季轻轻蜷起掌心,唇角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一滴泪自眼角滑下,流入嘴里,苦得她心头发涩。
这时,身后的房门被人推开,有人进来了。
季轻轻身姿一顿,立即回过头:“顾……”
却在看到来人的瞬间,眼底的光亮瞬间黯淡下去,她扯了扯唇,“陈医生,你怎么来了?”
陈医生笑了笑:“二少夫人,顾总让我过来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说着,朝她提了提手里的医药箱。
“原来如此……”
季轻轻点了下头,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任由陈医生执着沾满碘酒的棉签,给她清理脸上被血渍糊住的伤口。
她敏锐的听到,陈医生对她的称呼,又从“季小姐”变回了“二少夫人”,无形的提醒着她,她距离她想要的自由又远了一步,捆绑在她身上的枷锁,又紧了一圈。
见陈医生盯着她额头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季轻轻心里不由染上几分忐忑:“陈医生,我脸上的伤,是不是很严重?”
陈医生皱着眉道:“二少夫人,你脸颊两边的伤还好,看着红肿了些,但很快就可以消退,但你这额头上的伤,就有点严重了,创口又宽又深,如果处理不好,或是后续养护稍有差池,可能就会留下疤痕。”
虽然陈医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季轻轻这满脸的伤痕时,他还是忍不住一惊。
这才几个小时的功夫不见,好好的女孩子,怎么就伤成了这样?
到底是哪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干的?这么古灵精怪的女孩,怎么就下得去手?
季轻轻一听可能会留疤,不由急了:“陈医生,我不想破相,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不留疤?”
哪个女孩子不爱美?让她后半辈子脑门顶个疤,出门就被人骂丑八怪,她还不得哭死!
陈医生安慰道:“你先别慌,我只是说有可能会留疤,没说一定会留疤,只要处理得好,后续养护仔细一些,问题就不大。只是,你这额头上的伤,光靠抹点药不行,必须得马上去医院里缝合。”
闻言,季轻轻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一点。
却听陈医生又接着道,“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做植皮手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