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轻嘴角一撇,扯出一丝僵硬的弧度,说不出是笑还是哭。
她虽然身心俱疲,却心事重重,一会儿担心非玺的安危,一会儿又想到季家的事,一会儿又哀叹自己的命运……脑子里杂念丛生,根本就无法入睡。
一夜辗转反侧,噩梦连连。
好不容易捱到第二天早上,天光大亮时,季轻轻两只眼圈都是青黑的,一向清澈明亮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
然而,她顾不上疲累,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寨子里去找非玺,一定要看到他安全才能放心。
寨子里,医馆的大门紧闭着。
季轻轻敲了一会儿门,见无人应答,就干脆翻墙进去,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难不成,非玺还在海上,一夜都没回来?”
季轻轻喃喃自语着,心中划过一丝不详的感觉,立即反身去找顾川华。
甫一冲进别墅大厅,季轻轻顾不得看其他人,就劈头盖脸地冲坐在沙发上的顾川华质问:“顾川华,我问你,非玺呢?他人在哪里?”
顾川华脸色阴沉冷凝,眼皮轻撩,睨了一眼冒冒失失冲进来的季轻轻,却又马上移开视线,无视了她。
“你说话啊!”季轻轻怒吼。
顾川华不理会季轻轻,径直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两个人。
一个是星牧,一个是中岛莎美。
两个人都低着头,见季轻轻冲进来,抬头朝她看了一眼,然后各怀心思地垂下头。
季轻轻一愣,这两个人跪在这里做什么?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大厅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劲,太过于安静了,简直是一片死寂。
顾川华冷冷开口:“星牧,你可知错?”
星牧抬眼觑着顾川华,害怕地瑟缩了一下脖子,然后蔫蔫地点了下头。
“一,你昨晚擅离职守,没有看管好别墅,让别墅进了贼,上上下下被翻得乱七八糟。二,你不听我的命令行事,没有把中岛莎美丢到海里,擅自放跑了这个偷渡女。”
顾川华的手指有节奏地一下一下轻点着膝盖,缓缓陈述着星牧的罪状,平静冷漠的声音不含一丝感情,“既然你知道错了,那就按岛上的规矩来罚吧。”
星牧一声不吭地听着,肩膀塌了下来,头垂得低低的,默默等待着顾川华的判决。
可那紧攥着衣角的手指,却仍暴露了他内心的惶恐与无助。
顾川华熟视无睹:“两罪并罚,我身边容不下你这种不听话的仆人,岛上也没有你的用武之地,待会儿,你就回去收拾东西自行离开吧。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我会给你一笔可观的遣散费,让你不至于流落街头饿死。”
他说完,就轻轻一抬手,命人将颓丧不已的星牧带出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