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轻一路不停歇地跑到荆棘林,直奔星牧平时休息的帐篷而去。
小木屋对面,军绿色的厚帆布帐篷关得紧紧的,密不透风。
季轻轻看一眼就觉得闷热,真不知道星牧是怎么待得住的。
她一把拉开帐篷门上的拉链,将头伸进去:“星牧……咦,人呢?”
帐篷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和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整个空间一览无余。
季轻轻不死心地又趴到床底下去看了一眼,床底下自然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个星牧,一回来就跑不见人影,到底上哪去了?真是的,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脑袋上还有伤吗?怎么这么任性……”
季轻轻钻出帐篷,有些迷惑地咬了咬唇。
她望着庞大的荆棘林,有心去找一找星牧,但时间上不允许。
因为中午休息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她刚才去了巳神寨,又来了荆棘林,现在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她必须马上赶回乳香林继续下午的工作。
不然,让顾川华知道她工作时间偷跑出去的事,岂不是送上把柄让他惩罚她?
季轻轻默然片刻,摇摇头,转身离开荆棘林,自言自语地道:“算了,还是等晚上再找找看吧。”
季轻轻不知道,她苦苦寻找的星牧,此刻正坐在一大块黑礁石上。
他两只脚浸在浪花里,无意识地晃动着,神情郁郁。
这片荒凉的黑礁石滩,是星牧小时候最常来的地方。
每当他被同龄人欺负,或是心情不好时,就会一个人跑来这里,一躲就是一整天。
随着年龄渐长,岛上令他恐惧的东西也越少,他来这里的时间也越短,最近几年,都不怎么来了。
星牧明白,他现在已经是个十六岁的男子汉了,遇到困难和恐惧,首先要做的是迎刃而上,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只顾着闷头躲避。
可他今天除了躲避,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那个非玺,整天笑眯眯的,却是个居心叵测的笑面虎,把他绑到手术台上强行催眠,念咒般不停地逼问他,让他恐惧得日夜难安!
仿佛是被非玺催眠出了惯性,现在,星牧只要一看到非玺的脸,就头痛欲裂,一刻也不能思考。
看到非玺的嘴一张一合,这种不适的感觉就更加强烈,刺激得他胸闷气短,甚至想呕吐……
星牧在礁石上呆坐了三四个小时,临近黄昏,才从礁石上爬下来,离开了这片对他来说比较安全的黑礁石滩。
星牧握了握拳头,他不能再让非玺这么对他了!
他决定,立刻去告诉岛主这件事,最好能把非玺这个心怀鬼胎的家伙赶出风礁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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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林,白色别墅。
顾川华坐在为顾风鸣准备的那个艺术殿堂里,摩挲着顾风鸣留下来的画作遗物,神色伤怀。
“笃笃笃”
外面传来敲门声,声音不大,但在这静谧的环境中,也足够刺耳了。
顾川华眉头一皱,没有立即起身去开门,或是让敲门的人进来。
他将手中的东西放回原处,细心地调整好摆放的角度,就像顾风鸣在世时摆放东西的习惯一样,朝窗外微偏45度,一半阳光,一半阴影,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