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华扪心自问。
他把她掳到岛上来,不就是为了折磨她,不想让她好过吗?
看到她变黑、变老、变丑,他应该拍手叫好才是……
可是,为什么他心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顾川华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干脆就不想。
或者说,他隐隐察觉出了什么,却不愿意去深究,不愿意揭开那一层薄薄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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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轻轻找顾川华理论,结果出师不捷,羽铩而归。
她回到乳香林也无法静下心来工作,连给乳香树浇水的动作都像是在给某人泼汽油。
波婶见她卯着劲浇树,已经对同一棵树浇了五大桶水,还要再浇,脸皮抽了抽,提醒道:“轻轻!轻轻啊!你再这样泼下去,这棵树就要涝死了!”
“啊?”
季轻轻低头一看,可不是吗,这棵乳香树周围的土已经全部变成了稀泥,再这么浇下去,这片地非得变成泥沼不可。
“哦哦,不好意思,我下次会注意的!”
季轻轻脸红了红,急忙将树下的积水清扫了一些出来。
可怜的树哇,真是对不住了……
经过此事,季轻轻不敢再走神,老老实实地浇着水,精心侍候着每一棵乳香树。
浇水是个体力活,等给这附近的每一棵乳香树都浇完水,她的两只手掌已经磨得又红又肿,起泡破皮,火辣辣的痛。
季轻轻心疼地捧着手吹气,决定下班后去找非玺要点消肿去淤的药膏来抹一抹。
终于捱到下班,季轻轻跟工人们吃完晚餐后,就飞速奔向寨子里寻找非玺,星牧自然如影随形地跟着。
刚跨进非玺的屋子,还没看到他的人,倒是先看到了一张讨厌的脸。
季轻轻撇撇嘴:“顾川华,你怎么也在这里?”
心里暗搓搓地想着,该不会是痔疮犯了,来找非玺要药的吧?
她脑子里想象着顾川华一脸纠结坐在椅子上磨蹭屁股的样子,不由噗嗤一声,乐了。
顾川华见季轻轻一会儿不屑地撇嘴,一会儿猥琐地偷笑,不知她是在抽什么疯,但看她那偷偷瞥过来的眼神,便觉得她脑子里想的不是什么好事。
他冷冷咳嗽一声,打断她的偷笑:“这是我的岛,我想去哪就去哪。倒是你,下班不回木屋呆着,跑这里来做什么?莫不是腿又痒痒了,要打断一只才舒坦?”
哼,长着人样不说人话!
季轻轻暗啐了一句,没好气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就来这里做什么。”
“哦?”顾川华眉一挑,“我是来找非玺要点药的,莫非你也是?你哪里受伤了?”
说着,他用一双墨眸在她身上四处打量,最后似笑非笑道,“我看你活蹦乱跳的,身体结实得很,没看出什么毛病。莫不是没病装病,假借寻药的由头来看人的吧?”
季轻轻不甘示弱地道:“你管我有病没病,吃你家药了?”
两人正唇枪舌剑,你来我往,非玺推门从外面走进来,一看这水火不容的两个人都在,不由呆了一呆:“岛主?季小姐?你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