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林福从小门进来,刚打算行礼,又听林威说道:礼就免了,过来回话。
是。
衙门派了何人过来,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是一位衙役,说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儿,请老爷立刻到府衙走一趟。
奉了何人命令?
代理知府,钟同知,钟大人。
速去传话,请衙役稍等片刻,我这就过去。
是。
林福一溜烟跑了出去,林威对身旁老者说道:三叔公,我
去吧,带几个腿脚麻利的,随时回来传个话,这边我替你坐镇。
是。
林威起身离席,快步出了宴厅。
大门洞开,一股寒风灌了进来,室内温度陡然降了几分,云安拄着发红的脸颊,转头看向坐在女眷桌的林不羡。
过了子时,林威还没回来,林威的三叔公做主:令众人皆散了,只留下几位有分量的族人继续等待林威。
林夫人的脸色很差,林不羡和云安一左一右搀扶着林夫人往卧房走去,云安能明显感觉到林夫人的慌张,足下都虚飘了。
羡儿啊。
女儿在。
你说这大年下的,衙门找你爹过去能是什么事儿啊?
女儿也不知。
你之前经营族产的时候,没出什么纰漏吧?或者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云安接过话头,说道:娘,您就放心吧。说不定是好事呢?不然也不会叫衙役请人过去了。
林夫人想了想,呢喃道:也对,衙门没来拿人,应该不是坏事,不是什么坏事
林不羡不忍母亲如此,唤道:林禄?
小的在,小姐有何吩咐?
你骑上马,亲自到衙门口走一趟,使些银子打听打听只问还请了什么人过去,旁的别多嘴。
是,小的明白了。
林不羡柔声宽慰道:母亲别担心,或许是衙门里有什么要紧事,让林禄去问问,若是除了父亲还请了别个,母亲就不必担心了。
好,好。
来到卧房外,林不羡将林夫人交给房内丫鬟,停下对云安说道:你先回去吧,我陪陪母亲。
我和你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
林不羡拉着云安的袖子走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说道:父亲又不在,你进去不方便再说,还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或许我今夜就在耳房睡了。你晚上吃了不少酒,早些回去休息。
那我回去等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随时派人叫我。
嗯。
一言为定?
好。快去吧。
天快亮时,林威回来了,顶着一头的黑云,他直接去了书房,命家丁请来林氏几位举足轻重的族人也过去,这之中并没有林不羡。
众人密谈片刻,林威又派人叫来了林不羡。
一进书房门,林不羡就感到了空前的压力,所有人都面色不善地看着她。
林不羡行了一个万福礼,默默坐到了末座。
林威的三叔公一墩手中的拐杖,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起:你擅作主张,纳了一纲的岁入?
林不羡垂下眼眸,低声答道:是。
孽障,这个家早晚败在你的手上!一旁的小几被林威的三叔公拍的山响,众人纷纷劝解道:三叔公息怒。
老祖宗息怒。
父亲,盛怒伤身。
林威的声音最后才响起,说道:三叔公,我已经处罚过她了。别伤了您的身子
老者冷哼一声,抱着拐杖不说话了。
林威冷冷道:岁入银在崇山岭被人劫走了,钟大人的意思是,让洛城所有商户再补交一份儿。可你擅作主张,纳出一纲之数,府内一时间根本调动不了这么多现银,钟大人说,这一纲的银子由林氏一族共同凑齐,限期三日。出正月前,这笔银子务必要送到京城,否则整个家族都在劫难逃。
原本这一纲银子是南林府自己纳的,旁支除了羡慕,嫉妒,也没太多感受,毕竟陇东林氏是一个整体,宗门风光旁支也有好处。
可如今这一纲银子变成了整个林氏共同的负担那就触碰到旁支的利益了,即便林威答应由宗门承担一半,可剩下的银子依旧数量惊人。
一时间林不羡成了众矢之的,要不是尚有林威坐镇,怕是更过分的话也说得出口。
这边厢,林威的三叔公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说道:我看她是不中用了,不如趁早从旁支物色一个过继到你膝下,我林氏的好儿郎多得是,大印落到一个女子手中已经让人笑掉大牙了,你
林威眯了眯眼,对林不羡说道:你这次太莽撞了,酿成如此后果,实在令人失望,到小祠堂去思过。林威又对转而对老者说道:三叔公,威儿膝下只有这一个嫡出,养不教父之过,三叔公要罚就罚我吧。还请三叔公再给她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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