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她们家不是长宁候嫡枝,否则就是阿爹娶填房,也不会要她苏家的庶女。
苏绣全然不知宋槿的心思,不由得催道:“你不是好人,专吊人胃口,倒是说呀。”
宋槿的眼神在苏绣姐妹四个脸上一溜,脸上带着促狭的笑,道:“林家想和苏家结秦晋之好。”
苏绣怔了一下,随即道:“这是好事啊。”
林家是世袭的昌安伯,除了世子已经说亲,下剩的二、三、四、五公子都是正该说亲的年纪。苏家和林家可差着好大一截呢,要是能和林家结亲,那是实实在在的高攀。
这场由苏缙惹出来的祸事倒是好事了,可见母亲时常说“祸福相倚”这话是对的。
苏绣自来逞强好胜惯了,不由得心生奢想。
苏纹已经嫁了,如今自己最大,便是要说亲也得先可着自己来。
更何况自己是嫡女,和林家不算门当户对,可总比苏纹嫁得要好才是。
四姑娘、五姑娘、六姑娘年纪都在十三四岁,正是摽梅待嫁的年龄,听了宋槿的话,不由得跟着意动,一时脸上发涨,羞涩之极,眼里却带了热切。
恨不能快点儿从宋槿这里打探出来林家到底中意的是苏家哪个姑娘。
只不过没有苏绣心直口快,只暗暗在肚里点头附和。
宋槿轻嗤一声道:“你当什么好事?天底下有白吃的馅饼没有?不是和林家结亲,是和萧家。”到底年纪小,言语中带出了幸灾乐祸。
苏绣不解:“怎么又出来了个萧家?哪个萧家?”
宋槿掩唇一笑,道:“还能哪个萧家?萧是国姓。林家和梁王是姻亲,梁王三子萧衡可还没成亲呢。”
苏家四个姑娘同时惊叫出声:“什么?萧三?为什么是他?”
宋槿唇角微翘,是个嘲讽的意思,道:“不是他又能是哪个?梁王府家的儿郎都不愁娶亲,可不就他成了老大难了?不把他的亲事说定,下剩的几位爷都得跟着往后拖,这不林家也跟着急起来了?”
若不是萧三说亲艰难,哪个肯要苏家的姑娘?
苏绣不由得咬唇,垂眸盯着脚尖,脸上现出惊悸来。
萧三虽是梁王的儿子,但是庶出,听说他姨娘是梁王从江南带回来的孤女。
说是孤女还好听些,其实是瘦马出身。
在萧三爷十岁那年,这女人暴毙。
尽管梁王府把当时在场的人都灭了口,却仍旧有闲言碎语传出。
人人讳莫如深,但眉来眼去,都说这女人和梁王府的某位主子勾搭成奸,梁王一怒之下,亲手绞死了她。
自此满京城都传萧三是克母的扫帚星。
果然,他十二岁就敢拿刀杀人,这几年更是成了整个京城人人惧怕的煞星。
提起他,那就是一头噬血的狼。
他今年二十二了,一直不成亲,就是因为没人敢把女孩儿嫁给他,二则他前头似乎定了桩亲事,可听说对方姑娘香销玉殒。
但人们嘴上刻薄,私下里说那家是故意放出这样的风声,实则是隐姓埋名把姑娘嫁到了外地。
总之,这位萧三爷在克母的名声之外又多了个克妻的恶名。
苏四、五、六虽也害怕,倒还好些,毕竟惹事的是二哥苏缙,兄债妹偿,就算要搭上一个苏家的姑娘,也该是二姐姐苏绣,轮不到她们三个。
苏绣自然也是想到了这层,她站不住了,仓促的对几个姐妹道:“我忽然有点儿不舒服,四妹妹你们陪着宋大姑娘……”
她想去寻苏大太太,好好问问这事儿,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她嫁给萧三。
苏绣宁可死也不愿意嫁给他这样的人。
宋槿一把拽住她,戏谑的道:“素常我来,你总是跟我殷勤小意,呵护备至,一副舍不得我走的模样,怎么今日我才来,话都没说几句你就借故要溜?”
苏绣有些发急,她和宋槿并无多深的情份,不过是碍着两家姻亲的面子加以敷衍罢了。
她本是急性子,又爱抓尖,和姐妹们相处就心直口快,最爱得罪人。
苏大太太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务必温和些,好给外人留个好印象,所以她不敢对宋槿使脸子耍脾气,不得不赔着小心罢了。
这会儿遇上自己的事,哪儿还有心思敷衍宋槿?
苏绣连掩饰都顾不上了,不耐烦的道:“我真的不舒服,等下回你来,我必定好好陪你。”
她急着去见苏大太太,否则前面把婚事商议定了,她便是寻死觅活都没用了。
宋槿咯咯直笑,道:“我知道你愁什么,你好好求求我,我帮你解决这事儿。”
苏绣不由得着意打量她。
她此话当真?
宋槿一扬下巴,格外骄傲的任由她打量。
她眼眸漆黑,眼神却坚定,尽管有点儿小小的得意和促狭,却带着几分笃定。
苏绣不由得不信,她问:“你……你果然?”
宋槿胸有成竹的:“当然,我何曾说过假话。”
她是否说过假话,苏绣不得而知,但病急乱投医千古不破,她也不能免俗。
当下一咬牙,苏绣道:“好,我姑且信你一回。你若真的帮了我的忙,我必会好生酬谢。”
宋槿笑笑,道:“你要怎么谢?”
苏绣道:“你随便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