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给我起个小名!我听宫人们说,他们小时候父母都给他们起小名,可是父皇说我胡闹,母嫔也不答应。”楚岳峙心心念念小名许久,只可惜父皇和母嫔不允,身边的宫人也不敢做出此等逾越之举。
看到楚岳峙眼里的渴望与期待,司渊渟心下不忍,往四周瞧了瞧见一时半刻不会有人过来,对楚岳峙说道:“那渊渟给七皇子起个小名,往后私下里渊渟用小名称呼七皇子,有旁人在便还是按规矩尊称七皇子,可好?”
楚岳峙闻言顿时眼眸发亮,拼命点头向司渊渟伸出右手小尾指,道:“那我们说好了,拉钩钩盖章!”
司渊渟也伸出右手,用小尾指勾住楚岳峙的,想了想,给他取了个最简单的小名:“渊渟幼时因是司家第九个出生的孙辈,故而被家母唤作司九,以后私下里,渊渟就称呼七皇子为楚七,如何?”
“好呀!那我也能叫你司九吗?”楚岳峙要求不高,又是个颜控,司渊渟容貌生得讨他喜欢,无论司渊渟给他取什么小名大抵他都会觉得好听,他高兴地跟司渊渟勾着小尾指摇手臂,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落在司渊渟眼里,也同样是天生丽质眉眼如画。
“可以,楚七想怎么叫渊渟,都可以。”司渊渟站起身,把楚岳峙的小手握入掌心,“渊渟初来乍到,对宫里还不熟,楚七给渊渟带路,我们回殿里,好吗?”
“好!楚七给司九带路!”楚岳峙眉开眼笑地拉着司渊渟往前跑,人虽尚未长开,小短腿跑起来速度却不慢,也难怪宫人们都捉不住他。
回殿里的路上,楚岳峙不断地问司渊渟问题,各种天马行空稀奇古怪的问题都有,司渊渟都一一回答了,面上未见丝毫不耐;待他们回到殿里,楚岳峙又去抱了一方七弦古琴来,他人小小一个,那古琴长约三尺六寸五,以梧桐作面,杉木为底,通体髹紫漆,为伏羲式,对楚岳峙来说着实太大太重,是以他不得不让一个宫女帮他一起,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古琴抱到司渊渟面前。
司渊渟不知他想做什么,见他费劲,也急忙双手接过古琴。
“父皇说,他把你封为‘深静公子’,还说你琴棋书画都是上乘,那你抚琴给我听,我跳舞给你看好不好?”楚岳峙拉住司渊渟的衣角,仰头看司渊渟:“楚七会跳舞,母嫔教的。”
“好。”司渊渟明白这是小皇子在跟他示好,自然不会拒绝,一旁的宫人们已经摆好了桌椅,他过去把古琴放好坐下,待楚岳峙蹦蹦跳跳地跑到殿中央又像模像样的摆好姿势后,司渊渟便拨动琴弦,弹了一曲《阳春白雪》。
《阳春白雪》是晋国的乐师师旷所作的名曲,旋律清新明快,节奏活泼充满生机,正适合弹给静不下来的楚岳峙做伴曲。
楚岳峙想不到那么多,他只觉得司渊渟的琴弹得好,比母嫔让他跳的那些舞曲有意思多了,挥着袖袍就跟随琴声舞动起来,举手投足间灵气十足,活泼又明朗。
司渊渟看着楚岳峙,心里也是越发觉得这小皇子无邪得令他很是喜爱,他自小被教育得稳重懂事,其实从未享受过幼童天真烂漫的快乐,以至于此刻看着这刚满八岁的小皇子,心里皆是欢喜。
一曲奏毕,司渊渟起身过去替楚岳峙擦拭覆满额头的细汗,道:“楚七跳得真好,一会渊渟画一幅你跳舞的画,可好?”
跳完舞,楚岳峙多少有一点喘气,司渊渟俯身给他擦汗,他便仰着红扑扑的小脸看司渊渟,开心地说道:“那楚七要在司九身边,看着司九画!”
“好。”司渊渟满眼宠溺地答应下,不仅当天给楚岳峙绘下跳舞的画像,就连楚岳峙的丹青也是后来由他手把手细心教导,进而打下扎实的基础。
而那幅司渊渟亲手所绘的画像,也在楚岳峙的寝室里挂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司渊渟”这三个字再不允许在楚岳峙面前被提起,那幅画像才被侍女取下。
第31章天下万民
自司渊渟成为楚岳峙的侍读后,楚岳峙便时时都要与司渊渟在一起,两人总是形影不离,就连晚上就寝,楚岳峙也硬是要司渊渟陪他一起睡,可怜兮兮地跟司渊渟说自己虽然有几个兄长,却从小都是自己一个人睡在空荡荡的床上,太寂寞了。
司渊渟最是招架不住楚岳峙那可怜的模样,所有的立场原则往往都是坚持不过一刻便心软妥协。
八岁的楚岳峙远不到身子骨长开的时候,不像司渊渟,正处在变声期当中,并已过了第一次的身条抽高,手长脚长的清瘦身板已能看出日后也必然会长成鹤立鸡群的模样。
于是白天里总是时不时就能看到楚岳峙抱着司渊渟的窄腰撒娇,或是司渊渟干脆就把像面团子一样白白软软的楚岳峙抱起来;到了晚上就寝,则往往是楚岳峙大半个身子都趴在司渊渟身上,小手小脚也异常执著地缠抱住司渊渟。
对于楚岳峙,司渊渟一贯是小事纵容,功课上的督促极为严谨,偶尔楚岳峙闹了脾气不愿去书堂听少傅讲学,又或是不愿意好好坐定练字练琴,司渊渟也不斥责,多半是耐性极佳地循循善诱;司渊渟看得明白楚岳峙的那点小孩子心性,闹脾气多半只是想要被哄,往往都是别扭一下就能哄好。
唯一让司渊渟感到头痛的,是楚岳峙的武术与射术。
楚岳峙总觉得自己在皇宫里很安全,周遭那么多侍卫与宫人,根本不需要去苦练什么武术与射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