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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手掌
顾墨书指尖发凉,但再没有窒息的感觉,或许真的是男人所说的舌尖血的作用。
此刻他们之间已经没有距离可言了,男人似乎尽最大可能的在压低自己的情况下还不压到身下的人,但顾墨书明显感觉到两人已经贴在了一起,因为她的胸部有微微被挤压的闷胀。
不知是男人有些撑不住了还是因为他口中那个要出来的东西所影响,耳边的气息声比之前大了许多,温热的暖流在顾墨书脖颈上到处流窜,激得她耳朵滚烫。
嘭!嘭!又是两声撞击,然而这次却是极响。顾墨书心里突然冒出个不好的念头来,不由得手指攥紧,屏住了呼吸。
嘭
嘭咔!
地、地板好像破了?!
顾墨书咬着牙关,过久的憋气反而让她的呼吸紊乱。然而她已经没时间再去调整,耳边混杂的声音远去,只能听见地板上传来的细微的吱呀声音,像什么东西在非常小心地走动。
而且,吱呀声音越来越清晰,明显往他们这边过来了。
脑子里像被一片浆糊糊住了,伸直的双腿微微曲起,与此同时,男人似乎动了一下,撑着的右手慢慢缩了回去。
不知外面的东西是人是鬼,顾墨书还在心里抱着侥幸,可那声音却越来越近,男人也突然抑制着呼吸,安静的环境反而将那声音更加凸显出来。
估摸着还有几步的距离,她握着双拳,打算实在不行就给那东西来两下子,虽然自己出事的可能性极大。
不过,反正还有身上这家伙,总不能让她一个女人顶在前头吧。她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虽然看不见,但两人的呼吸却交缠在一起。
不料愣神间,腰侧有些发凉,而后被子忽然动了一下,待她发觉,裸露的小臂徒然收紧,甚至还没来得及惊讶,骨头已经被捏得生疼。
那是一只巨大的手掌,从被子外面伸进来的湿滑黏腻的手掌,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牢牢捏着她的手臂。
叽叽叽叽叽叽
尖细而诡异的声音从缝隙里钻进来,听得人后背发毛。手臂上的手掌一动不动,然而掌心那股凉到极点的寒意却像细针一样密密地刺在她骨头里。
不行,再撑下去,只怕这只手臂就该废了。
顾墨书咬着牙,手上暗暗使劲,试图挣脱束缚。可还没抗争个半分钟,那黏滑的手掌突然一松,而后竟又缩了出去。
被抓过的手臂瞬间发麻,顾墨书却暂时松了口气。
一想到身上还跪伏着个男人,她又不自觉地看向他,心里默默盘算着从床上到门边需要多久。
又过来了。
男人突然间出声,微微气流甚至让顾墨书感觉到他就挨着她的嘴边说话。可此刻丝毫没有心情再纠结这些,在听完男人最后一个字时,黏腻湿滑的感觉再次出现,而这次,是在小腿上。
别动。
清晰入耳的警告让她忍住了抗争的心理。那恶心的手掌轻而易举地握住了她的小腿,掌心仍旧冰得骇人。
手掌上的劲丝毫不减,可除了捉着她,半天没有动作。极力忍耐了片刻,顾墨书总感觉小腿肌肉在不停的抽搐。如果再这么紧绷下去,估计很快就要抽筋。此时此刻抽筋,无异于慢性自杀。
无奈之下,她只好慢慢放松下来,小腿肌群仿佛松了口气一般舒缓许多。
叽叽叽叽叽叽叽
明明隔着一层被子,明明那东西的手在小腿上,怪异的声音却如同炸雷在她耳边突然炸响,清晰无阻。
汗毛倒立,攥紧的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牙根咬得发疼发酸。心脏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小腿上的手掌突然发力,竟然拽着她的腿往外拖!
力大如牛,顾墨书慌乱间用力往那只手掌的腕子上蹬,可那腕子又粗又硬,只怕掰折一条腿都不需要费多大力气。
该死的,拼了。心里暗骂一声,在被拖走的瞬间,她急忙从枕头下拿起藏着的水果刀。
不过还没等她出手,伏在身上的男人在她即将被拖下去的瞬间飞身而起,速度极快,顾墨书完全没察觉到,只是在黑暗中突然听到重重的一声闷响。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那东西还在不停地喊叫,声音却离床边远了许多。
被子也被男人扯走了,身上的凉意让她清醒。顾墨书扶着床沿慢慢坐起身,耳边除了船外突然汹涌的海浪声外,不远处砰砰作响,显然已经打起来了。
然而房间里漆黑一片,她完全没办法确定那个男人目前的情况。手上虽然还握着水果刀,可她贸然过去,恐怕不知道伤得是谁。
对,开门,门缝处还有丝丝微光,外面还是通亮的。
下定决心,顾墨书轻轻吐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下床,挨着墙壁一点点往那唯一的光源处摸索过去。
打斗声音时大时小,不知道被打得是谁,每一次都发出一阵阵闷响。
地板今晚就没好过,估摸着走到中间,除了地板发出的震响外,还有微微
', ' ')('的颤动。顾墨书不禁快走了两步,眼看就要摸到门把手了,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死一般的寂静,连翻涌的海浪也突然静了下来。心里总有些发慌,不知道那男人是伤了还是已经死了,顾墨书默了默,手上发力,猛地打开了房间门。
所有的光亮顷刻间涌了进来,甚至连空气都似乎在往里面溢。
躲开。
好像是房间一角突然发出来的,她恍惚了一瞬,发觉居然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可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耳边闪过一声叽叽,那东西竟然循着光朝她扑过来了!
脑子里闪过一句完了,却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上的水果刀。她侧对着外面,这样的姿势完全没办法快速应对,而且,那东西速度实在太快了。
余光里瞥见一个身影,她心里一颤,下一秒,腰间突然收紧,一股大力将她带动,紧接着落入一个温热的怀里,与此同时耳边掠过一阵疾风,身旁有恶臭散发开。
叮
清脆的铃铛声从头顶响起,顾墨书丢掉手上的水果刀,紧紧环抱着身前的唐昀。
她的脸埋在唐昀怀中,完全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只听见铃铛声响起后,微微颤动的地板似乎有一瞬间静了下来,而后几乎就在后一秒,有股淡淡的异香掠过,紧接着嘭地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倒下了。
好了,没事了。唐昀收好铃铛,安抚地顺着顾墨书脑后乱糟糟的头发。
顾墨书抱着他,脑袋靠在胸前,肩膀轻轻耸动着,很快他里面的薄衫也有些湿润了。
唐昀愣了片刻,而后失笑,哭什么?
没、没哭,顾墨书的声音闷闷的,虽然狡辩着,可还是下意识地抽着鼻子。
唐昀笑着抚摸她的脑袋,转头看了眼身侧从地上起身的冲锋衣男人。
对不起,顾墨书别扭地从唐昀怀中离开,我带你去消毒包扎一下吧。
闻言,唐昀看向前面被顾墨书因为紧张而误伤的肩膀,虽然冒了些血,不过因为角度问题,只是被划了个一指长的浅口子而已。
没事,不过
什么没事,这么多血怎么可能没事。顾墨书不等他说完,强硬地拉住他的胳膊往外走。
唐昀没有阻止,脸上笑意不减,打着趣道:顾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
闭嘴,顾墨书面色一红,转过头,是我伤的自然是我来负责,谁关心你了。
唐昀无奈地应和她:行吧行吧,我房间有药箱,去我房间。说罢,在经过那个穿冲锋衣的男人时,他叫住顾墨书道:不过要等会,先处理完再去。
话音未落,他反手牵住顾墨书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侧,而后跟着那个男人重新回到房间里。
房间内的灯亮了起来,里面的模样原封不动地暴露在三人面前。顾墨书看着原本平平整整的地板中央破了个约两米的不规则窟窿时,心脏又不由得跳快了许多。
窟窿下面便是那帮黑西装守着的地盘,此刻下面黑漆漆的,像个会吞人的黑洞。
窟窿四周是杂乱的书籍以及已经破裂的桌椅板凳,还有那床压在身上的被子,虽然已经已经撕的细碎,棉花漏得到处都是,显然打得很激烈。
看到这,顾墨书不禁看向对面站着的男人。男人身穿黑色冲锋衣,身材匀称,但在被子下的身体碰撞间,顾墨书明显感觉到男人衣服下的精壮肌肉。她一路看去,在看见男人的脸时,呼吸轻滞。
男人虽然低着头面无表情,但能看出来有些俊气,不过让顾墨书吃惊的,却是他那半张脸的血迹。
或许是目光太过直白,男人突然抬头,径直看向她。顾墨书心里一惊,慌忙低下头,顺着唐昀的视线看向窟窿下面。
被拖回去了?唐昀望着男人问道。
男人轻轻嗯了一声,而后淡淡道:下面有母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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