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厌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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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臣出差了。

周憷清一个人在家蒙头睡了好几天。

每天醒来就是掰着手指头数,数他还有几天能回来。

陆宴臣不在,周憷清觉得一切都无趣极了。

她不再是他面前的周憷清,而是一直以来的她。

她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点光线都不透。

她就在这片黑暗里想念他。

她大前天想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前天想他回来给他煮什么菜。

昨天想他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今天想怎么从他身边离开。

她的婚姻已经被周家定下来了,不是城西的那个罗家。

听说,是北城的一个新贵。

姓什么?哪家的?

她不清楚。

周憷清并不关心自己即将要嫁给谁。

她只关心她还能在他身边待多久。

毕竟地下情人跟有夫之妇,多多少少不一样。

她怕有心之人拿她同陆宴臣的身份说事。

当闹钟响起时,周憷清下楼做了些饭菜,然后像往常那样趴在沙发上。

她趴在那里,胃隐隐的疼,也许是因为挤压到,才感觉到了疼。

她换了个姿势,将重心压到另一边,继续趴在沙发上。

她今天煮了陆宴臣喜欢吃的菜,他没有回来吃。

等到桌上的饭菜冷了,酱汁也结了块,她才从沙发上起来。

把饭菜全部倒进垃圾桶里。

里面全是她这几天倒掉的饭菜,馊味让她肠胃不适的翻滚着。

她捂着嘴,在洗手台那干呕了几声。

脑袋昏沉着的疼,她就着冷水,洗了把脸。

行尸走肉般回到房里。

她其实吃不太下东西,也闻不得油烟味,甚至一度看到火就想要尖叫。

她也一点都不喜欢做饭。

她浑浑噩噩的想着。

可是她喜欢给陆宴臣做饭吃。

陆宴臣其实很挑食的,但是在m国那会,陪着她吃饭,总是什么都吃。

她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噢,原来陆宴臣这个人,这个不吃,那个不吃。

可陪着她吃营养餐的时候,他总是能吃完。

一直都是陆宴臣,包容迁就着她。

周憷清打开衣柜,把陆宴臣的衣服全部抱到床上。

床头还摆放着她吃药喝剩的半杯水。

她的心理状况很差,在国内的时候就开始有失眠的现象,睡着了也容易被梦惊醒。

去了m国后,陆宴臣给她找了心理医生,她也在陆宴臣的陪伴下,渐渐有了好转。

可一旦离了陆宴臣,她就会旧病复发。

医生的建议下,她开始服用助眠药物。

陆宴臣默许了这些行为。

因为他知道,哪怕他几乎每日都陪在她身边,但这世上也有他控制不了的事情发生。

他做不到无时无刻的陪在她身边,为了她的健康着想,他让步了。

认识陆宴臣的人都说,他是一个温柔的人。

他确实是。

可周憷清觉得。

抛开温柔,陆宴臣其实比所有人都疯。

为了不让她对药物产生依赖跟耐药性。

从m国到现在,他离开她身边的日子加起来超不过一个月。

就连过年也是匆匆回国,再匆匆赶回。

冒着风雪在空中奔波,然后将她拥入怀中说他回来了。

她想过跟他回陆家的,这样他就不会这么累了。

周憷清脱下睡衣,把自己套进陆宴臣的衣服里。

冰冷的衣服哪能同他相比较,她往身上迭加着衣服。

一件又一件。

直到再也穿不进去。

她抱着余下的衣服又开始发呆。

但她做不到。

所有人都以为她变成这样,是因为周憷泠和周家。

包括她自己也曾经这么觉得。

可是后来,她发现不是的。

周憷泠跟周家只不过是一个帮凶。

是她自我厌弃的帮凶。

她才是杀死自己的那个人。

手机响起,是陆宴臣的电话。

她接了,隔着手机冲他撒娇,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说想她了。

陆宴臣哄她,说最晚后天就回来。

她又闹着他,让他亲她。

电话结束的时候,他说爱她,说给她带了礼物。

他的声音很疲惫,却还记得要给她准备礼物。

还要担心她,会不会喜欢。

周憷清挂了电话,搂紧了怀里的衣服。

她真的,好想陆宴臣啊。

她也是真的很想,一辈子都留在他的身边。

她甚至想过就算是结了婚,她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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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陆宴臣的身边。

哪怕被人发现也无所谓,她可以说服陆宴臣让她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身上。

只要她亲他,对着他撒娇说: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就只能离开你了。

陆宴臣就一定会答应的了。

周憷清想到陆宴臣无可奈何的样子,在被窝里闷闷的笑出声。

可是她没有说那句话的机会了。

当她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她对药物的耐药性,达到了,一个很严重的程度。

如今已是超剂量用药。

在某一年的除夕夜里,她吞了大半瓶的药。

然后又哭着给自己扣喉催吐。

她不想风尘仆仆满身风雪的他回到来,面对的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陆宴臣不知道这件事,他给她安排的保镖也不会知道。

在宅子里发生的这一切,只会有她一个人知道。

她瞒着陆宴臣,瞒了也不止一星半点。

她瞒着陆宴臣给自己拍了遗照,又给他写下了很多封遗书。

等她离开以后,她的遗书,就会被她的保险公司每年一封的,寄到她跟陆宴臣m国的家里。

又或者是,在她离开以后,让保存它们的人一把火全烧了。

她想他一辈子都记得她,又怕他一辈子都记得她。

她想活下去的,可总会有那么些时候,绝望没有边际,将她彻底吞噬,意识在黑暗里破碎,让她无法控制自己。

她不敢告诉陆宴臣。

他已经够累了。

黑眼圈像是找到了个安稳的家,他是娇纵它的父亲,她则是孕育了它的母亲。

周憷清看着桌面上放着的手机,以及空了大半的药瓶。

伸手将它们全部挥落在地。

手机被地毯接住,药粒散落在房间的各处角落。

她又下床开灯去捡。

灯光照得她眼睛一酸,她抹了把脸,湿湿的一片。

这灯真刺眼啊。她想。

她蹲下来,将药一粒粒的捡回进药瓶里。

她是真的很怕,有朝一日,陆宴臣回到来,发现的是她冷冰冰的尸体。

而她连句别哭都不能再对他说。

她明明,那么舍不得他难过。

抬头的时候,看到放在桌上的合照。

陆宴臣搂着她,亲在她的额角。

周憷清捂着脸,药丸又一次散落在了地上。

她没有再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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