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露嫣愣了一下,问道:“为何骂他?”
孙嬷嬷声音放轻了些:“老奴早上去太医院的路上听到有几个大人说这件事情是姑爷做的,骂大人冷血无情,揭了岳家的丑事。”
听到这话盛露嫣先是一怔,随即问道:“就没人怀疑是我做的吗?”
孙嬷嬷摇了摇头,用一种骄傲的口吻说道:“夫人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会有人怀疑到您的头上。”
寻厉这一次委实是为她背了黑锅,很快盛露嫣嘴角露出来一丝笑意。
正笑着呢,一抬头便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男人,确切说,是替她背了黑锅的男人。
孙嬷嬷顿觉说错了话,连忙垂下头不敢看寻厉。
盛露嫣朝着孙嬷嬷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孙嬷嬷连忙躬身轻轻退了出去,经过寻厉身边时,步子加快了些。
寻厉瞥了她一眼,抬步朝着屋内走去。走到榻边,一撩下摆,坐在了榻上。
“夫君,喝茶。”盛露嫣给他倒了一杯茶。
寻厉看了一眼只有八分满的茶,暗道,这一次倒是知道不倒那么多了。
喝了一口茶后,寻厉看着唇边带着笑意的人,问道:“听到旁人骂为夫,夫人就这般高兴吗?”
盛露嫣笑容不减,笑着说道:“那哪能呀,咱们夫妇一体,旁人骂你不就是在骂我么。”
夫妇……一体吗?
寻厉端着茶的手微微一顿。
此刻时辰也不早了,盛露嫣已经梳洗完,便先去床上躺着了。
不多时,寻厉也沐浴完上了床。
蜡烛熄灭,床幔拉下,屋内顿时变得漆黑一片。
想到昨日发生的事情,盛露嫣突然紧张起来。
接着,她的腰上便多了一只宽厚的手掌。
盛露嫣顿时哆嗦了一下,紧张地问:“你……你……你做什么?”
寻厉看着怀中的人,反问道:“夫人以为我要做什么?”
看着寻厉的眼睛,道:“我没以为你要做什么。”
寻厉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睡吧。”
“哦。”盛露嫣呆呆地应了一声。
不知是不是最近在烦心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盛露嫣这会儿一点儿都不困。脑海里全是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越想越精神,越想越兴奋,反倒是越来越不困了。
躺了许久,她睁开了眼。入眼处便是寻厉微微敞开的衣领,她能清晰地看到他微微滚动的喉结,上面有一滴水没有擦干净。她眼睁睁看着这一滴水缓缓往下流,流入了衣领里面。再往下看,领口正微微敞开着。
许是他常年锻炼,身板结实得很,与她的完全不同。
看着面前的肌肤,盛露嫣想,他应该已经睡着了吧。这般一想,便忍不住抬手,戳了戳。
然而,手刚刚碰到寻厉的胸膛,冷不丁地听到了头顶传来了声音,接着,手就被人抓住了。
“夫人还不困?”
听着这个沙哑的声音盛露嫣吓得哆嗦了一下,抬眸看向了寻厉。虽然寻厉此刻的眼神有些危险,可她着实睡不着,想跟人分享一下心情,便如实道:“是不大困,下午睡久了,许是走了觉。”
“不如夫君陪我聊聊天?”见寻厉没答,她自顾提议。
聊天?他此刻可没这个兴致,他比较想做另一件事。看着近在咫尺的唇瓣,寻厉微微探头便覆了上去。
盛露嫣顿时瞪大了眼睛,她刚刚说的是聊天,可没说想做这件事情。
这般一想,身体便不由得往里退了退。
寻厉哪会就此放过她,一手握住了她放在胸前的手掌,一手拦住了她的纤细的腰身。
过了许久,寻厉哑声问:“夫人现在困了吗?”
盛露嫣说不出来此刻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紧张至极,心砰砰直跳,她连忙道:“困……困了。”
“那便睡吧。”
“嗯。”
寻厉垂眸看着睡在怀中人,心中暗自叹气。过了片刻,起身去了里间。
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盛露嫣想,这人果然是有怪癖,每日喜欢沐浴两次。
第44章病愈夫人喜欢哪一页?
第二日一早,寻厉早早起床去院子里习武。
这时,府中的暗卫过来了。
“主子,属下查到夫人一开始病了时是由不同的太医诊治的,但在两年前,便只有邵院使诊治了,而且夫人的病时好时坏。”最后,暗卫说了一句,“邵院使曾研究过一种能让人吃了变虚弱的药,给了夫人一瓶。”
寻厉眼神顿时变得犀利。
这种药夫人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这个邵太医到底想做什么!
“继续查。”寻厉冷声道。
“是,主子。”
到了护京司后,寻厉让人邹子川叫了过来。
“去查一下邵院使入太医院以来所有的问诊记录。”
“是,大人。”
而这个被护京卫盯上的邵院使从昨儿起就告假了,接下来一直待在府中没出门,直到五日后才终于从府中出来了。出来后,直奔寻府而去。
据他府中的下人所言,邵院使那日突然从太医院回来了,说是想到了要治疗盛陵侯府嫡长女盛露嫣的药方,便把自己关了起来。关了几日后,终于研究出来了新的药方。
更神奇的是,盛大姑娘服药三日后,气色竟然好了不少。
这些事情也不知怎的就传到了外面去,整个京城都沸沸扬扬的。
“大人,老奴已经查过夫人的药渣,的确是这几种药材。”董管事道。
寻厉瞥了一眼一旁夫人这么多年来的问诊记录,心中思绪万千。
这份问诊记录他找人核实过,做的滴水不漏,没有任何的问题。
没有问题,反而处处是问题。
寻厉闭上眼靠在了椅背上,脑子却没有停止转动。
两次揭露继母下药……第三次生病……装虚弱的药……完美到没有一丝问题的问诊记录……突然告老还乡的李太医……被继妹推了一下就吐了血……
不对!
寻厉瞬间睁开了双眼。
夫人是在装病!
因为跟自己的父亲说了两次都没有得到结果,所以第三次发现自己病了的时候就开始装病,没再告诉自己的父亲。
再想到初见夫人时夫人说过的话……假山中的话……离京前的话……
她是在用装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想通了这一切寻厉神色变得轻松起来。
他从未在夫人身上闻到过一丝药味儿,即便是最亲密的时候,也没闻到过,她身上永远只有淡淡的清香。去北地的路上,春桃常常去洗帕子,大概帕子上裹了汤药。
这一切都是证据。
他这个夫人,可真是不简单,有计谋,懂示弱。
府中有心思歹毒的继母、喜欢欺负她的继妹,还有一个不相信她的父亲,想来她在娘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父亲是盛陵侯,母亲是将军府的嫡女,她一出生便是身份高贵,可却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向身份不如自己、欲除她而后快的人低头……想来,也很是艰难。
董管事看着自家大人这一会儿神色变化,有些摸不着头脑,试探地问了一句:“大人,还用继续盯着邵院使吗?”
寻厉抬了抬手,道:“不必了。”
既然夫人不说,他便假装不知道吧。
瞧着快到亥时了,寻厉去了内院中。
因为寻厉几乎日日回内宅,盛露嫣也会等一等他。
两人熄了蜡烛躺床上后,寻厉不动声色地关心:“这几日夫人觉得身子如何?”
“挺好的。邵院使研究出来了新的药,吃了感觉身子很舒服,咳嗽的时候也减少了。”盛露嫣睁眼编瞎话。
“嗯,改日见了邵太医为夫要好好谢谢他。”
盛露嫣微微一怔,道:“好。”
白日里为了装病盛露嫣一直躺在床上,今日上床又比较早,她一时半刻没睡着,只觉得躺的难受。她一会儿朝着寻厉这边睡,一会儿又朝向了里侧,来回变化着姿势。
“睡不着?”寻厉问道。
“啊,抱歉,吵到你了?”盛露嫣朝着寻厉这边道。
“无妨。”寻厉道。
嘴里说着无妨,下一刻人就靠近了盛露嫣,手也开始不老实。所到之处,盛露嫣觉得痒痒的,麻麻的。这人像是属狗的,最近老是喜欢亲亲抱抱的。可白日里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让人无法想象深夜里的热情。
而对于寻厉的这番举动,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像是打开了一扇大门有了一种新奇的体验。
就在盛露嫣娇喘连连时,寻厉却翻身下床去了里间。
听着里面传出来的水声,盛露嫣渐渐回过味儿来了。他也不是每日都沐浴两次,前几日就没去。而每次第二次沐浴,都是因为她!
莫非是在嫌弃她?
这般一想,盛露嫣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