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客对他说:“你动作有点粗鲁了,我来吧。”
陆烟汀也觉得曲如屏下手突然有点重,他刚刚还是动作挺轻柔的,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用力了,他摆摆手:“我自己来吧。”
把脸洗干净,林客笑着对曲如屏说:“你这是什么模样,在夜里就能看见个眼睛,你也洗洗吧。”
曲如屏问他:“不玩了?”
林客说:“能玩的继续玩儿,不玩的就算了呗。”
曲如屏:“晚上睡哪儿?”
林客:“按性别睡,小陆在最那边那个帐篷。”
曲如屏:“我送他过去吧。”
林客:“行,你去。刚刚跟摄影师说了,不跟着。”
陆烟汀感觉曲如屏伸手过来揽着他:“能走吗?”
他脸上一烫,条件反射地抽出身体来:“能,我能。”
曲如屏:“那走吧。”
于是陆烟汀缩手缩脚跟在他后面走,曲如屏回了几次头:“你在我前面走,你这样我看不到你。”
陆烟汀觉得曲如屏的每一个字都像烙印一样,又烫又痛地印在他毫无准备的心里,他用手捂着心口处不安分的灵魂,努力让自己走路的姿势再大方些、漂亮些。
然而还是很危险的,他发现了自己无处可藏的自卑。
那一刻,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这种不可控力给他带来的撕扯感,他本能地想要抓住自己,保护自己,只是他仍然无法控制那疯狂涌动而来的潮水,它们来势太过匆匆,轻而易举就越过了他心里高大的堤坝,蔓延到了最私密、最隐蔽的心窝里去。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
他潜意识里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办法了,从此之后,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将全程由另一个人来操控,未来有一天,或许他会伤痕累累,后悔不堪,可当他回首望去,这一切的源头,竟只是最开始那小小的一丢自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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