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忆了一下,无论是之前让盛檀帮自己掩护报电影学院参加艺考,还是和周砚谈恋爱,到现在她突然想和周砚结婚,盛檀除了会问她几个小问题外, 永远是无条件支持她的想法和决定。
即便是再大胆突然的, 也是如此。
盛檀觑她一眼,没忍住跟着笑了起来, “那必须的。”她笑着说:“小姐妹当然要支持小姐妹的任何决定。”
她“欸”了声,“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真的想好了?”
许稚意点头,“真的想好了。”
她看盛檀, “你知道吗, 我们今天拍的有两场戏, 有一场戏是电影里的我离开了这个世界, 然后我在电影里的闺蜜将我写的一封信给到周砚演的那个角色。”
盛檀:“然后呢?”
“那封信,文字不是我想的,但是我自己提笔写下的。”写那封信的时候,是她刚回到医院再次接受治疗的时候。
她坐在病床上,不知道余征会不会找自己,也不知道余征能不能找到自己。所以她写的时候,也不确定那封信能不能送出去。
许稚意演的时候,边写边哭。
从她看到剧本里的那段文字时,她就哭了好几次。到提笔写,她甚至不用花费时间入戏,代入自己的情绪。在那个时刻,她恍惚觉得自己就是谈初,自己真的要离开这个世界。
在离开前,她给余征留了一封可能不会送到他手中的信。
可无论会不会送到,她都想告诉他,认识他,和他相恋的这二十天,是她这一生最美丽的意外。
盛檀看她,“是什么?”
许稚意没将那封信的全部内容告诉盛檀,只说了一句诗,这句诗来自于作家余秀华,诗里的那句话是——“此生遇见你,万岭花开,不敢说可惜”。
遇见余征,爱上他,谈初从不敢说可惜。她只遗憾,遗憾自己能押给他的生命太短。
许稚意写下的时候,能强烈的感受到谈初的真情感受。
她当时便换位思考了一番,如果她是谈初,她会怎么做。她想,她可能会比谈初更自私一点,将自己余生的生命押给周砚,顺便,也让他将自己余生的生命,也押给自己。
最后一段光阴,即便是痛苦煎熬,她也要周砚陪她一起度过。
盛檀没看过她完整的故事剧本,只大概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在听完这句诗的当下,却能让她感受到谈初的那种悲伤。她忽然就懂了,知道许稚意的冲动来源于哪。
换作是她,她也会和她做一样的选择。
谁知道未来还有多久呢,幸运的话,他们会有好几十年,可如果不幸,那在不幸的基础上,他们要去做当下自己最想做的事,完成自己的心愿。
谈初在知道自己患了绝症后的心愿有两个,一是想去自己没去过的喜欢的地方旅行,二是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谈一次恋爱。
而许稚意,你让她现在说心愿,她能想到的属于自己个人的,便只有一个,那就是嫁给周砚,成为他的周太太。
说她没志气也好,别的也罢。当下这个时刻,第一时间涌入脑海的,好像只有这个心愿。
周砚电话来的时候,许稚意还窝在盛檀这边。
两人正喝着阿姨做的下午茶,挤在沙发上谈心。
问过她在哪后,周砚说过来接她。
“待会,我要好好跟周砚聊聊。”看她挂了电话,盛檀说。
许稚意瞥她,“和他聊什么?”
“这你别管。”盛檀说:“反正我就是要和他聊聊。”
许稚意扑哧一笑,“行,你们聊。”
没等多久,周砚便到了。
为了让盛檀和周砚聊,许稚意自觉去了趟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时,这两人已经聊完了。
许稚意扬了扬眉,诧异道:“这么快?”
就几分钟吧。
盛檀一噎,没好气瞪了她一眼,“赶紧走吧你。”
许稚意笑,“那我真走了。”
盛檀“嗯嗯”两声,看向周砚:“她就交给你照顾了。”
周砚颔首,落下两字:“放心。”
看两人离开,盛檀还有点不舍。
唉,下回再见到她的小姐妹,她就跟自己一样是已婚的了。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难过。
……
上车后,许稚意瞅着旁边的人,好奇不已:“盛檀跟你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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