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樾时不时都会想起两人决定结婚的那一天,两个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陌生人就敲定了进入婚姻殿堂的决定,当时还不是他妻子的阮宁素净着一张脸,像个不谙世事的小朋友,软软糯糯的,但说出的话饶是他这个在商场见惯风雨的都不禁停顿了几秒,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个,你有结婚的意愿吗?我们结婚吧。”虽然表面装得云淡风轻,阮宁还是有些紧张,她有个习惯,一紧张就爱偷偷在底下玩手指。
周樾愣了几秒之后就反应过来,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阮宁纠结成一团的手指,勾了勾唇:“我记得我们也就在你哥哥的生日宴会上见过一面,说一见钟情也说不过去,阮小姐,说说你的想法。”
事实上那次宴会是阮宁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他,她知道周樾跟她哥哥阮潇在商业上有一些合作,私底下也不过是泛泛之交,但她要的就是这样的,太过亲近的反而容易露馅。
虽然在宴会上是第一次见面,但阮宁可经常能够在各种娱乐晚报上见到他,换女友比换衣服还快,但她也并不在意,她找他本身就是从利益出发的,而且周樾游戏人间的性格更合她的要求,也能确保两人有一天如果离婚不必拉扯得太难看。
两人的家世足够匹配,她并不想吃苦,也不想尝试去找一个什么相爱的人。爱情什么的太虚了,她只想生活得快快乐乐的,对自己的人生有一点主动的把握权,反正婚姻不就都这样,自己父母的婚姻生活她是看怕了,也不想再去期待些什么。
她哥哥阮潇是在国外长大的,毕竟第一个孩子还是男孩子不管期待不期待都是作为继承人来培养的,而阮宁对她父母来讲,不过就是一次醉酒后的产物,不重要但有了也就生下来,反正养得起。但她出生的时候他们夫妇的关系已经差到了极点,本身就是商业联姻,相敬如宾过了一两年之后所有掩盖在平静外表下的东西都显露了出来,两人开始不断争吵,阮父情妇一个接一个,阮母接受不了,便时常歇斯底里,两人一见面便是无休止的争吵,直到阮宁大一那年阮母意外去世,这一场荒唐的婚姻才有了休止符,对于妻子的离世阮父一点伤心都没有,只更名正言顺地找情人。
阮宁知道自己心里有问题,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原生家庭给她带来的阴影还是她本身就是那么一个奇怪纠结的人,要说起来她其实也没受过太大的苦,毕竟物质上她从来没有短缺过,但却时常觉得虚无,某些时候还会陷入不知名的焦虑,所以她需要通过追星或者买东西,再或者吃甜食来缓解。她也没有太大的野心去成就事业,甚至一时兴起开的咖啡店能达到收支平衡她就很开心了。她知道自己在逃避,并不想面对生活本质的困难,为什么要呢?面对了就会快乐吗?也不打算抗争,做什么不婚主义者,她真的没有力气跟整个世俗抗争乃至整个阮家抗争,说她自私也行,反正她也不指望能长命百岁,她就只想尽最大的可能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快乐度日就行了。
“哦……啊?”阮宁从自己的思绪里醒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我走神了。我说结婚是真的,我知道你不是非要选我,但是我应该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商业联姻对象,”阮家虽然比起周家来略输一筹,但在b市也是能排得上号的,“而且,我觉得你肯定不希望婚后被管着,我可以保证不干涉你所有的行为,并且人前还可以配合演戏。”
阮宁偷撇了周樾一眼,继续说道:“当然,你也不能干涉我。”
周樾慵懒地往后一靠,挑了挑眉:“你是有了喜欢的人?家里不允许?找我假结婚来了?”
阮宁摇了摇头:“没有,不是假结婚,但我要一个公平的婚姻而已,把普通婚姻可能有的雷摊在平面上来讲。”
周樾指尖轻扣着桌面,觉得越来越有趣:“你的意思是开放性婚姻,嗯?”
“你要这样理解也可以。我们可以签婚前协议,我不图谋你的财产。”阮宁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