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楼今日回来得颇早,至少和之前相比是早了不少。
可入到院子里,他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粗壮的黑丫头,正如门神一般守在主屋的台阶上。
陆明楼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衫,又扭头问陆献:“你家公子身上有酒气吗?”
陆献扒上去仔细闻了闻,果断摇头:“公子放心,一丁点儿都没有!”
陆明楼这才宽心地掸了掸衣衫,幸亏他今日去的是千金坊,也只玩了几把骰子。
然而,等他挺直腰背想要正大光明地从这黑丫头身边走过顺带再轻蔑地瞥她一眼时,她又对着他张开了手臂。
陆明楼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后一退,陆献在身后撑着他:“公子不要怂,咱们今天没喝酒!”
陆明楼轻咳几声掩饰:“阿福,还不快让开。”
“夫人说了,从今日起要等王仵作给公子验过身以后才能进屋。”阿福一板一眼地回道。刚刚说完,陆献便扑通一声摔了地,连陆明楼自己都脚下踉跄几步。
仵作?居然找仵作?
不是,居然还验身?
陆明楼忍不住扶额,心下亦是困惑不已,怎么在榻上任他予取予求的小姑娘下了榻之后就变得如此凶残了呢?这真的还是那个一害羞就全身染得绯红的小姑娘吗?
就在陆明楼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时,池姜也带着人出现了。
“叁哥今日怎的回来得这么早?”
陆明楼随意点点头,目光已是飘向她身后的陌生男子了。
池姜笑了笑:“正好,同叁哥介绍一下,这位是京兆府衙的王仵作。王仵作长年验尸,帮府尹大人查了不少大案子,手段老道,经验丰富,叁哥有没有在外面……定是一查就知道的。”
陆明楼注意到这位王仵作朝他看来,还一路看去了他的腰腹处,顿时觉得自己下身一寒,险些当场伸手往下挡去。
“娇娇啊……”
池姜笑意温柔:“叁哥怎么了?叁哥也知京城里有些地方是鱼龙混杂,叁哥不打紧,诗酒美人皆是风流,可阿姜也是要为自己考虑考虑的,叁哥说是不是?”
陆明楼一把握住她的手:“娇娇,咱不要学娘,那是不好的。”
“叁哥说笑,娘何时管过这些了?”池姜反过来拍了拍他的手,“若是叁哥怕王仵作太过粗暴,那换杜大夫也是可以的。杜大夫给叁哥诊治多年,想必对叁哥的状况是清楚得很。哪些是旧疾,哪些是新染上的,万万错不了。叁哥觉得呢,要王仵作还是杜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