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殊眼神一暗,又低低应道:“……嗯。”
苏棠盯了他片刻,他将自己的身子视作无知无觉的木偶,随意的剜剐:“你为何要这么做?”
郁殊看着她:“你那时不是要和李止戈离开!”
苏棠顿住,认真看着他:“郁殊,我若是离开,也不是因为任何人,就像我来京城,也是因为我想回来。我不属于任何人,包括你。”
郁殊的眸逐渐认真下来,点点头:“嗯,但你如果要离开,须得带着我离开,”他安静注视着她,“我属于你。”
苏棠心口一滞,盯了他半晌,转头走出了铺子。
郁殊忙要跟上去。
苏棠头也没回:“不许跟来。”
她太讨厌心里波动的自己了。
郁殊僵在原处,只盯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铺子门口,许久微微垂眸,恹恹看着手背上的疤。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她w讨厌他身上的伤疤吧?
“大哥哥。”衣袖被人轻轻拽了拽。
郁殊低头,正对上小七的目光。
“对不起,”小七乖乖道,“把那个姐姐气走了。”
郁殊依旧望着他不语。
小七又道:“锦云姐姐说,那个姐姐爱吃馄饨,我包一碗你给姐姐送去消消气吧!”
郁殊的眸光终于动了下:“不用。”
小七眼神一暗。
郁殊却越过他朝后厨走去。
……
是夜,苏棠燃着烛台靠在床榻翻看着话本。
正看到女狐狸化作大家闺秀嫁给一个书生,怎奈被书生一眼识破却不点破,反而还会主动抓来山鸡“贴心”放在外屋。
女狐狸最初还能抵御山鸡诱惑,怎奈时日长了,书生将山鸡养的很是肥美,最终没忍住开了荤。
书生一身中衣松垮垮的走出:“娘子倒止饿了,为夫尚还饥。”
眼见便欲红被翻浪,门外一阵香气传来。
苏棠忍不住深嗅一下,肚子咕咕a叫了两声,方才察觉自己还没用晚食。
“吱”的一声房门被人轻轻推开,郁殊走了进来。
苏棠看了他一眼,自打发现上栓锁门全无用后,她便放弃了。
可想到白日之事,她仍有些不自在,坐起身,看着他。
烛火摇曳,郁殊的眉眼在晕黄色光芒下都有了些温度,眼尾含着清魅:“还没用晚食?”说着,人已坐在床边,顺手将她手里的话本抽了出去。
苏棠看了眼他手里还冒着热气的馄饨:“这是……”
郁殊有些不自然,低咳一声:“尝尝?”
苏棠一顿:“锦云让你带来的?”
郁殊一顿,不由分说将馄饨塞到她手里,又拿n来汤匙放在碗中:“吃你的。”
莫名其妙。
苏棠收回目光,舀了一个馄饨,面皮有些软,一咬便破,肉团也有些寡淡:“锦云的手艺怎的倒退了?”
郁殊僵硬地盯着她,习惯的触了触手背,却在摸到和面时粘在手外侧的面团时一顿,顺手撇了下去。
看着她吃完方才道:“吃完了?”
苏棠点头:“嗯。”
郁殊又道:“还饿吗?”
“不……”苏棠刚要作声,却莫名想到话本书生那番话,她忙摇了摇头,“你也回去歇着吧。”
郁殊瞪着她,目光却不觉落在她被馄饨染的泛着莹润光泽的唇上,目光一深。
“郁殊?”
郁殊猛地回神,飞快转头朝里屋走去,下刻又想到什么,折返回来,将她手里的空碗接了过去。
……
“你说谁要见我?”苏棠满眼诧异看着眼前小厮模样的人。
小厮恭敬道:“谏议大夫宁大人的夫人,此刻已在醉云楼雅座等着您了,还希望苏姑娘能赏光前去……”
苏棠不解,她连谏议大夫都不认识,更不用说他的夫人。
只是前几日郁殊要她回王府无果后,倒将她屋子里的八仙桌当成了书房,这几日时常说句“宁忠那个老匹夫”。
苏棠道:“那位宁大人的名讳,可是宁忠?”
小厮忙应:“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