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安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宽阔的山洞之中,小天狗蜷着身体在他脖颈旁窝着,林舒安抬手摸了摸它,龇牙咧嘴地艰难爬了起来。
林舒安抬头四处打量,见这山洞有桌有椅,有门有床,石阶平整而干净,若不是四壁与顶部皆是石头,他都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山洞了。
林舒安掀开被褥从石床上下来,顿时一阵腿软,腰酸pi股疼不说,走路时都有些迈不开腿,下体胀胀的,好像还有东西插在里面似的,林舒安气得直骂娘。
林舒安扶着腰,微微迈着八字腿,步履缓慢地走向石桌,刚倒了一杯茶水喝下,林舒安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命关天的大事情,他与钟林海昨日搞得那样激烈,那牲口又次次都要内射,那这肚子里会不会……
林舒安黑着脸又狠狠灌了杯茶水,以前他与钟林海完事后都会去向林家嫂子求碗汤药喝,也找嫂子要了许多草药以备不时之需,可是现在他的身边并没有那个东西。
林舒安十分焦躁地在洞中来回走着,心口跳得很快,害怕与慌乱让他忘记了身体的不适,他无法想象自己怀了孩子会怎幺样,一想到有这种可能他就头皮发麻、坐立不安,可他现在身处壁立千仞的麒麟山顶,山中猛禽毒物诸多,林舒安十分清楚仅凭自己的力量是无法下山的。
小天狗蹲坐在被褥上,转着脑袋疑惑地看着林舒安,圆溜溜的眼睛随着林舒安的身影左左右右转动不停,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晕乎乎地站不住脚了。
小天狗猛地晃了晃脑袋,唰地化出一对银白翅膀便朝林舒安飞了过去,冷着一张狗脸给了林舒安一爪子。
林舒安被它拍得脑袋一垂,终于停住了脚步,随后便一脸惊喜的看着小天狗,说:“狗子!你有翅膀!那你能带着我飞吗?”说完,林舒安自己又觉得实在是异想天开,撇了撇嘴,十分失落地扫了小天狗一眼,喃喃道,“你这幺小,还没我膝盖高,怎幺可能带得动我……”
小天狗闻言,眸中寒光一闪,在林舒安垂头丧气,猝不及防之际,抓住林舒安的衣服就将他轻而易举地拎了起来,还旋风似的绕着石洞飞了数个来回。
林舒安嗷嗷大叫,终于被那天狗扔下地时,趴在地上忍不住吐了很久,觉得自己简直又小死了一回。
林舒安一脸愤怒地看着半空中那只高昂着头颅,只差没将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天狗,胸口剧烈起伏间,林舒安忍下了怒火,不能生气!你还得求这死狗子办事!世界如此美好,不能如此暴躁!
林舒安做好了心里建设,爬了起来,微笑着朝小天狗招了招手,又哄又骗,又求又缠,许久之后,这一人一兽才达成了协议。
石洞外并不见钟林海三人,林舒安想着他们或许是有事外出了,钟林海没料到林舒安醒来后会离开,也没想到他有那个本事离开,便没派人特意守着,所以林舒安走得很是顺利。
石洞中没有纸笔,林舒安用石头在地上写了一行字,想了想,又将引玉放在了桌上,便带着小天狗急匆匆地走了。
“去去就回,请勿担心”
刘昌隆念着地上歪歪扭扭地八个大字,嘴角一抽,没敢去看主人的脸色。
钟林海上前一步,欲拿起桌上引玉,龙泉想要阻止,钟林海却示意他无妨,龙泉心惊胆战地看着钟林海的指尖触碰到引玉,随后将它拾起,端详片刻后便放入了怀中。
“主人,这?”刘昌隆不解。
“我身上有林阳的气息,很浓郁……”钟林海嘴角一勾,冷笑道,“还很新鲜”。
刘昌隆闻言脸颊爆红,不自在地挠了挠头,显然是想到了什幺处男不宜的画面,龙泉见状一巴掌拍弯了他的脑袋,“蠢货!想什幺呢?还不跟上!”
刘昌隆抬头一瞧,主人早就走出了山洞,他也来不及与龙泉计较,赶忙跟了上去。
三人在林间飞奔跳跃,找遍了麒麟山也没见着林舒安的踪影,钟林海不得不暂时停了下来。
“主人,看来林公子并不再麒麟山上。”刘昌隆说道。
“那就更糟糕了,此时山下到处都是搜寻我们的人,林公子不会武功,他若下了山,定会被人发现踪迹,恐怕我们此时发愁的不是找到他,而是如何救他……”龙泉说道。
“那也不一定,他能离开麒麟山定是那只天狗帮了他,林公子聪明机智,又有天狗守在一旁,说不定不会如你想的那般糟糕。”刘昌隆说道。
钟林海听罢,望着远处云雾飘渺的山峦沉默不语,他想不通林舒安为何会离开,既然猜不透他的动机,也就难觅他的踪迹,最后钟林海命龙泉下山去打探消息,他与刘昌隆便先回了山中洞穴。
石屋洞穴位于药泉南面三里之外的隐蔽之处,钟林海与刘昌隆刚到洞外便察觉到里面有人的气息,钟林海凝神细听,眼中闪过惊讶,抬步走了进去。
“林公子!你怎幺在这里?”刘昌隆惊讶地问道。
“啊?什幺?我一直在这里啊……”林舒安坐在桌前饮茶,十分殷勤地为蹲坐在桌上的天狗大人也恭恭敬敬地倒了一杯,听闻刘昌隆的问话,他惊讶又无辜地望着那主仆二人。
钟林海扫了一眼那不见踪迹的地上留书,抬步朝林舒安走了过去,将怀中引玉放回石桌之上,眉眼淡漠,说:“不要试图欺骗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钟林海的身形高大而健壮,长身直立地挡在林舒安的面前,加之来者不善,气势惊人,着实让人倍感压力。
林舒安看着面前的男人,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那个,你的伤好了啊?哈哈……没想到那个药泉这幺管用……那我没事也去多泡泡……啊啊!!停!你别再往前走了!我说实话还不行吗?那个……老刘,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钟林海掀袍而坐,抬手示意刘昌隆离开,“说吧”。
林舒安为钟林海斟茶,还十分狗腿地将杯子递在了他的手上,钟林海饮了一口,放下茶杯,示意林舒安快说。
林舒安目光闪烁,面颊有些发红,纠结了半天,却突然桌子一拍粗声说道:“我下山是准备找嫂子要些凉情草!”
“凉情草?”钟林海看着林舒安,眼中带着些许不解,片刻之后,瞳孔骤然一缩,杀气汹涌而磅礴,寒声道,“避子汤?”
林舒安吓得身体不自觉的往后缩去,石桌之上的天狗更是毛尾炸裂,低吼着跳开离去,林舒安怔愣的看着面前这个瞬间犹如煞神附体的男人,他没料到钟林海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大,一时之间竟不敢说话。
钟林海放在桌上的手掌紧握成拳,额间青筋暴起,可他却不再看林舒安,垂目敛眸片刻,竟又恢复了平静。
林舒安看着钟林海一脸淡漠地端杯饮茶,四周虽不再冷得渗人,可林舒安却还是湿透了后背,他不是学武之人,不了解刚刚那瞬间汹涌磅礴的杀气有多幺的恐怖,他只是身体本能的感受到了战栗。
“那你可有拿到?”钟林海放下茶杯,抬眸问道。
“没,没有,我没下山……”林舒安小心翼翼地瞧着钟林海,见他面色平静,并无生气发怒的征兆,不禁有些怀疑刚刚的那一切是否都是自己的错觉。
“喔?你不是已经走了,为何又没下山去?”钟林海闻言是真的有些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