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沈尽欢将脖子扭到一边。
上辈子你和上官文牵的是良缘,且没有世家琐事的烦忧,你相夫教子余生安稳。
老天爷就爱造物弄人,有始无终。
“我带你去个地方!”慕轻寒笑嘻嘻拉着沈尽欢往中院撒腿跑去。
她一时分不清慕轻寒是醉着还是没醉。
府中巡视的小卒见了她们,淡淡瞧了两下继续往前走,沈尽欢就这样被连拖带拽到了小池塘边。
“你做什么?”沈尽欢拉住脱了鞋踩进水里的慕轻寒。
慕轻寒下巴一抬朝她眨眨眼:“等着,给你挖个好东西!”
沈尽欢扯着她缠在腰上的裙带就势坐在池边石头上,看慕轻寒弯腰在水边的身影。
没一会儿慕轻寒身形挺直,拖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上来,沈尽欢亦起身,只听“咚”一声,那东西被搁在她脚边。
还没等沈尽欢问,慕轻寒就地而坐三两下扯了蒙在上头的东西。
问到了味道,沈尽欢才知道是个酒坛子。
慕轻寒跟个孩子一样开心:“这是我从我爹房前偷挖出来的女儿红,我和你说......背井离乡就得有酒,要喝家里的酒!”
沈尽欢蹲下去,她看不清东西,月色下只看见慕轻寒低着头摸索的影子。
“哝!”
慕轻寒竟拿出两个小茶杯塞了一个给她。
“你房里拿的,嘿嘿嘿。”
“你别喝了!”沈尽欢伸手要夺,却扑了个空。
“算了吧,灯火通明我拗不过你,黑灯瞎火我可料准你的很,”慕轻寒凑上来,“你,夜,盲,症。”
沈尽欢捏着杯子慢慢挨到她身边,心下才算有了着落。
慕轻寒给两个人舀了两杯子。
闻着味儿就知道是慕垣墉陈年的老坛,应该是给慕轻寒备的喜酒,这遭倒被她偷出来取乐子。
想着,沈尽欢心里翻上一阵苦。
沈尽欢说:“这酒真香。”
“是吧!我爹埋了二十几坛,咱俩平分,我说的!”慕轻寒说着,将手里的一饮而尽。
小时候说好等着那些酒埋到发臭也不要成亲,现在才明白什么是童言无忌天真烂漫。
花了两年时间学会说话,又要花上数十年学会闭嘴。
“你......真要嫁上官文?我是说,你想通了?”沈尽欢胸口难以言喻的痛。
“一念执着会害了更多人。”慕轻寒浑浑噩噩的,说的话很清晰。
沈尽欢眉眼未抬,轻蔑一笑,“你的将军梦也不想了?”
“我看着你叱咤朝堂也挺好,说起来以后随辈分还要叫你声姐姐,咱们这会真成亲人了。”慕轻寒哽咽。
沈尽欢说:“你想着长远,我可不认。”
慕轻寒推了她一下,“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沈尽欢忍不住又舀了一杯喝。
“尽欢啊,你是不是也有喜欢的人了?”慕轻寒道。
“也?”沈尽欢的侧重点不一样。
“我有,但不是上官彦,”慕轻寒憨憨笑着,“你瞒不过我,是不是......他?”
沈尽欢喝下几杯也有醉意,意识开始飘忽,末了和慕轻寒飘飘然爬起来晃到石桥上待着。
“他?”沈尽欢苦笑一声,“是他......又不是他。”
故人望不穿,她心念的是上辈子的人。
明明是拥有过的梦境,可她像是丢了什么一样,愈久愈涩。
“你酒品真差,喝了两杯话都说不利索了。”
“轻寒,我赌你逃不过上官家的子弟。”
“才不是呢,上官文连根木头都抬不动,打垒还没我准,就是个废物。”慕轻寒甜甜一笑。
“慕轻寒,你怎么就喜欢口是心非呢。”沈尽欢嘁了一声。
慕轻寒也不气,脚上脱了鞋又泡过水,喝多了还觉得羞耻,就蹲在角落里拿衣摆遮着。沈尽欢倚在她身边抱着双膝,俩人和小时候一样头靠头坐着,只是如今各怀心事又默契地不说话。
陈年的酒就是香,绕在鼻子里能把人牵到梦里。
沈尽欢一会儿觉得周身发冷一会儿觉得温热,手指碰到一个舒服的布料,可她睁开眼什么都看不到,鼻尖除了酒味还有淡淡的熟悉的味道。
邵尘抱着她不语,走到院里忽听怀中人呢喃一声,眸中附上震惊之色。
“你说什么?”
邵尘停下脚步,额头带着隐痛突突的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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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念的是上辈子的人。
老天爷就爱造物弄人,有始无终。”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难以言喻,或许是带入太深,也可能是bgm感人(一生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