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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有特意去拿那个摔远了的,没有东西的破木头盒子。或许脑子里微微想过,但有什么不明的生物在这时悄悄游过,勾走了那个念头。
“怎么样。我学得像不像?”林苑在心底问。
【很像了,有一点人样,人类生气的样子】
【不是很像,牙咬应该咬得更紧一点,腮帮鼓起来】
【眉头要皱,眉心皱起来】
【太难了,这得控制多少块肌肉】
【你看小鸟。照着她抄表情】
【管它呢,计划通就行了。】
谭树收好能量石,拍拍手,转身向后走去。
仿佛真的准备遵守承诺,拿了东西就离开。
在所有人心里都微微放松的那一刻。谭树背着小鸟等人,冷笑了一下,在身前比了一个拇指向下的手势。
众所周知,这是一个赶尽杀绝的手势。
只是他的拇指尖还未转到垂直,手腕就被一隻带着湿润海水的手掌从旁抓住了。
“倪霁!”谭树咬牙切齿,低声呵斥,“你干什么?”
“让他们走。”倪霁淡淡地说。
又来了,这家伙又来了。谭树暴躁地想。
他总是这样,突然地就发疯。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一丁点都不把我这个队长放在眼里。
谭树想挣脱倪霁的手,但那隻箍在他手腕上的手掌像铁钳一样,无论他如何使劲力气,那手都稳如盘石,不可撼动。
他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那种伪装出来的浅薄风度,早就荡然无存。
而身边的倪霁掐着他的手腕,挑着眉头,嘴角还带着点游刃有余笑,“我说,让他们走。队长。”
他刚刚从海里上来,一身都是水,光着腿,一手抓着围在腰上的浴巾,用一隻手就钳製住了谭树。
这家伙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论平时伪装得多么乖巧,但当他确定要做一件事的时候,很少给人商量的余地。
谭树知道如果在这里打起来,他是打不过倪霁的,甚至有可能都甩不脱倪霁钳製自己这隻手。
他丢不起这个人。
只能咬着牙,挥手收队,领着队伍离开,心中把杀了倪霁的计划想了一遍又一遍。
倪霁走在整个队伍的最后。
他一眼都没有看留在沙滩上那几个人。
赤着脚往前走的时候,他踩到了陷在沙子中一个木盒子。
他迟疑了一下,一隻小小的触手从阴影里钻出来,勾着他赤果的月却踝往上爬,触手尖尖轻轻贴着那沾了沙粒的皮肤勾了勾。
倪霁的整个身体就顿住了。
很不愿意承认。
但他有一点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一直在渴望着这个。
等那个人给出一点小小的暗示,和自己悄悄打一个招呼。整颗灰暗的心就高兴了起来。
原来,她真正想要的是这个木盒子。
倪霁脚下微微用力,把那个盒子踩进松软的沙堆中,替那个人掩盖住。
他不再停顿,也没有回头看上一眼,抬起沾着沙粒的脚,跟上前方的人。
细细的触手从他的小月退踝上滑走,潜入了黄沙中,卷住那个小小的木盒。
“我想起来了, ”谭树突然停了下来,以手击掌。“我见过那个向导的。”
倪霁听到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出现停顿, 径直从他身边经过。
“喂, 倪霁。”谭树喊他,“你记不记得, 刚刚那个向导我们见过的。就在前两天。”
他喊住了倪霁, 语气轻松,像是同学好友之间的闲聊。
仿佛片刻之前, 咬牙切齿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一样。
“你在来的时候, 不是救了一飞艇的向导吗?那个向导,就我们刚刚见到的那个, 也在里面呢。”他笑着看倪霁, 仔细观察倪霁的反应, 把后半句话的尾音拖长了,“你有印象吗?你说是不是还真巧哦。”
哨兵的眼神和观察力一向很好, 记忆力也非常强大。
他刚刚在盛怒之中没有留意,这会走了一段,逐渐地想了起来。
他见过那个向导, 不过就在两天前。当时,在飞艇中那一群失魂落魄的向导中, 这个姑娘镇定得惹人侧目,生得也美,虽然他不过随便看了几眼, 也在记忆中留下了印象。
谭树口里说着话,眼里打量着倪霁的态度。
倪霁没有给他任何反应, 冷淡的神色纹丝不动,甚至连瞥向自己的眼神都和从前一样,淡漠中微微带着点凉意。
但谭树觉得自己敏锐地抓到了点什么,有一种异常轻微的紧绷在倪霁身上出现。那种感觉微乎其微,几不可察。却还是被他抓住了,他觉得倪霁那冰川一样毫无表情的面孔底下,没准藏着点什么秘密。
谭树开始认真回想,他发现自己居然不止见过那个向导一次。
', ' ')('前一段时间,就在伯爵遇刺的那场晚宴上,这个向导也在现场。
当然,当时谭树并没有注意她,只是知道宴会场上有这么一个人。她是一则绯闻中的主角,依稀是关于被未婚夫退婚了之类的事件。
在那场晚宴的后半场,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倪霁身上,他总觉得那天的倪霁有一点点的怪。
他现在想了起来,当时,所有人在大厅脱衣验伤的时候,倪霁的目光朝着向导那一边看过去了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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