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纾愚对上了那个视线。
对方显然有些无措,而她依然面无表情。
“嫂子,这些够不够。”安胤放下盘子跨坐在她旁边。
“够了。谢谢你。”
“那家伙都没带你去打扮吗,你看看甲板上这些花枝招展的。”
叶纾愚随他的话抬头看了一圈,又对上了那道目光。
“她是谁?”
“哪个?”
“那个蓝钻裙的,一直在看我。”
安胤面露嫌恶,“嗐,她呀,仗着自己也姓叶,想让老谢给她个名分。”
“就是被拍的那个。”叶纾愚点点头。
“对!”安胤一拍手,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嫂子你也看到了啊。”
“嗯。”她拿起一个牛角面包啃着。
“我过去一下啊,有什么事叫我。”
安胤起身跑了出去。
很快,一个发光的身影在她对面落座。
她抬头,原来是裙子上的蓝钻在反光。
“叶纾愚。”
对方直接叫出了她的名字,这倒是意料之外。
“你是?”
“我叫叶笛。”
她点点头,“幸会。”
“看来你确实不认识我呢。”
“你有什么事。”叶纾愚放下牛角包,有些不耐烦。
“谢少的未婚妻,可真风光啊。”
“风光,”她冷哼,“让给你。”
“不用这么假惺惺地来表现你的清高。”叶笛笑了。笑起来嘴角的弧度都跟她一样。
“你不认识我,可我从小就活在你的阴影里。”
叶纾愚微眯眼睛,她对这个人产生了点兴趣。
叶笛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厉。
“我从小就没有爸爸,因为被你抢走了。”
“什么?”
“我说,你抢走了我的爸爸,抢走了我的幸福。”她一字一顿,“我恨你。”
叶纾愚倏然起身,“你到底是谁?”
“你看到我,就没觉得我长的像谁吗?”叶笛端起酒杯,红酒在她手上晃啊晃,晃得叶纾愚头晕。
“你多大了。”她喉头滚动,努力挥去脑海中可怕的猜想。
“要不要进去跟我聊聊?”
叶笛微笑着站起身,身姿曼妙地转身带路。
叶纾愚僵硬地转过脸去看了一眼众星拱月的谢殊虞,呼吸已经变得困难,咬了咬牙,跟去了叶笛后面。
房门紧闭的半小时内,叶纾愚的人生好像被什么砸碎了。
就像是所有人都勉励维持着单独为她编织的梦境。
总会迎来这一天,总要有一个人在搅扰这场清梦。
叶笛轻描淡写地说,她从小就被教育,要朝着叶纾愚努力,要把属于自己的一切都夺回来。
所以她也去学钢琴,学舞蹈,她努力学习考上安大,她从出生起就活在一个人的阴影里。
叶纾愚扶着墙走出那间房。
身体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
只是叶笛不知道,她想抢走的东西叶纾愚根本不稀罕。
她更不会知道,谢殊虞一直没有明确拒绝她,给她朦胧暧昧,是因为她还有用。
从见她的第二面起,她在他面前就没有任何隐私。
这一份大礼,就算他不提,叶笛也会亲手送到叶纾愚面前。
所以她收到了请柬,不再作为余芊的朋友,而是作为谢殊虞的嘉宾。
她开心不已,直到看见他牵着“未婚妻”。
叶纾愚走到楼层围栏边,看着中空的甲板上觥筹交错你来我往。
抚上心口,好像感受不到任何跳动。
她看了一眼观景电梯,还是跑向了楼梯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