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下茶水牌,怪叫一声:“你是想让我也破产吧。”
“看看你这小气劲。”
“大气需要经济基础支撑。我给你出去买瓶矿泉水好吗?”
他不理我,点了两杯绿茶,我只得苦着脸付钱 :“你赶快回英国去吧,大爷,我养不起你。”
“你得先跟我讲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两眼空茫看着前方,他不耐烦地推我一下:“告诉你,不讲清楚,我们今天没完。”
“我是我爸捡来的,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他倒没有意外的表情,想来也多少听过传闻。
“那个跑来借住我家的许姐姐才是我爸的亲生女儿。”
他这才有些吃惊:“小航。”
“没了,就这些。”
他握住我的手,我本想甩开,手动一动,眼泪却掉了下来,一滴滴落在他手背上。艺人仍在“咿咿呀呀”唱着,伴奏胡琴如泣如诉。
所谓众生皆苦,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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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家的时候,那位女士已经走了,爸爸在拉二胡,我在院子里停步细听,是《江河水》。他很喜欢刘天华,但极少拉这首曲子,说里面有股愤懑情绪,今天会拉这首曲子,多少有些奇怪,在这严寒的天气,琴声听来有无尽的萧瑟沧桑。
我一直等他拉完才走进去,坐到他身边的矮凳上,将头靠到他腿上,他放下二胡,叹气:“你是大姑娘了,坐要有个坐相。”
“我要是你亲生的,你才不会跟我讲这话。”
他一脸的哭笑不得:“傻孩子,儿大避母,女大避父,亲不亲生都一样。”
“根本不一样,别骗我。”
他把我的双手合在他的掌中。他手掌粗糙、宽厚、温暖,触感与周锐完全不同。我无来由地想哭。
“你看看你,我不跟你说,就是不想让你无时无刻不惦记着这事。”
我明白他说得没错,仍咕哝着说:“我不管,你不许有了新女儿就不要我了,不许对她比对我好。”
“又说傻话。”
我突然抬头定定地看着他,他不解地问:“怎么了?”
“这次你没说你只有我一个女儿。上午来的那女的是谁?跟你说什么了?你是不是打算跟许可相认了?”
“小航,你要把你这聪明劲全用到功课上面,只怕可以考上北大清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