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航,好名字,又悲悯又大气。”
我笑:“连上我的姓氏就很讽刺了,苦海无边,何来慈航普度啊。”
她再度怔住了。
“你只喝了我一杯水而已,不用从我家的树一直夸到我的名字这么多礼。口还渴吗?”
她摇头,将杯子放下:“我想租你家的房子住。”
“你是旅游的吧,周家大塆再往北走,差不多七公里就到了,现在不是旺季,家庭小旅馆很好订。”
“周家大塆的报道我看过,据说民俗民居保留得挺完整,有时间我会去参观。不过我是想住这里,你家。”
“为什么?别跟我说你推门一看,桑树勾起你童年回忆;蜡梅开得正好,让你诗兴大发;我倒的那杯水救了你的命;我人看起来亲切得要命,你一下觉得宾至如归了。跟你说啊,我没那么好哄的。”
她先是惊讶,随后倒平静下来,打开手里那只黑色编织皮包,拿出一个长钱夹,抽出一沓钱:“三千块,一个月,我一个人住,保证不给你添麻烦,行不行?”
我像看外星生物一样看她,她作势又打开包:“不够我再加两千。”
“够了够了,别拿了。”
来福终于睡够了,爬了起来,抖抖身子,事不关己地走开。
在我们这个没有任何旅游资源的小镇,像我家这样带院子的两层楼房月租绝对不会超过一千块,小旅店最低只要二十块钱一天。我没那么黑心继续加价,接过钱,再打量她。马上要过年了,她甚至根本没带行李,却说要在一个乏味的小镇租房住一个月之久。
我确定她大概有点神经搭错线,真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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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守恪在手机里大骂我有病:“她什么来历你都不知道,就让她住你家里?”
“反正家里多的是空房间。”
“让个陌生人住进你家,你疯了吗?”
我笑:“我就想看看她到底想干吗。”
“你真是无聊。”
“是啊,无聊比好奇更有杀伤力。”
“既然这么无聊,为什么不好好念书,第一学期就开始逃课,简直不明白你想干什么。”
“念书更无聊。”
“何慈航,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他气得一下挂断了电话。
我原谅他的暴躁。